隔了一會才看到那人,她瞪圓了眼睛,炙熱的陽光要燒到身體裡去,雙腳麻木,走不了了。
真的是他!
按捺不住的狂喜狂悲,思念難抒,唯有心跳的餘震。
112個小時,在一個普通的午後遇見了讓她在晚上輾轉失眠的人,和第一次在學校見面的那天一樣,尋常日子,沒記住日期,陽光溫柔,她的心底不太平靜。
只有短暫的兩分鐘,那群男生走進小區,一個騎摩的男生掏出鑰匙串,抵著刷了下出行卡,梁瀧在後面跟著進去了。
小區裡綠化很好,外圍都是灌木叢,深紅色的木芙蓉從葉端探出來,穿過欄杆,整個花骨朵兒露在外面。
邵蔻透過葉隙看到碎斑的陽光,像珠子在滾,連成一串,難舍難分。他走在珠串的一端,直到主路盡頭,左拐,進了一棟灰色的居民樓,具體是哪棟哪個門牌,她都不知道。
溜溜打轉的光珠斷裂,溫軟軟地拍在地面,車窗戶上,光可鑒人,映照自己憂悶的臉。
居民樓家家戶戶的陽臺上晾著衣服,一扇扇老舊的藍色玻璃像是遺忘在時代裡的眼睛,不算高的樓房,灰色的牆體,還有在外面等待懷裡抱著《高考總複習》的她。
半小時過去,腕上的表走到四點十分,晴明的天氣變暗,一陣風,一眨眼的功夫,濁雲又來了。
天空灰沉,壓抑。
邵蔻想起沒寫完的卷子,高考緊迫,不允許她在其他事情上浪費時間。梁瀧也許到晚上會出來,也許是明天。
要是不是高三就好了,要是在高考後遇見就好了,時機不對,她不能任性地去賭。
邵蔻深深地望了眼藍色陽臺,拔腳離開時止不住地難過,但是沒辦法。
輕風帶走樹上枯黃的葉子,也帶走了一些很重要的人,秋天來了。
沒有人知道她在樓下等了多久,只有那條街的樟樹見過她,她對一個萍水相逢的男生的喜歡,如果樟樹能回答……
煬安的冬天在十一月來臨。
邵蔻和邵言的生日在月底,有半天假期,兩人想著在家和童鳶吃個蛋糕慶祝就行,班裡的同學實在熱情,申航說要請壽星吃肯德基,訊息傳開大家商議:“不如吃完飯去溜冰吧?”
來之不易的半天假,同學計劃著怎麼放鬆。
邵蔻盛情難卻:“這樣吧,30號我請大家吃飯,晚上如果有時間的話再去溜冰場玩。”
許易:“好呀好呀!我贊同。”
申航:“我姨夫那邊還有優惠券,到時候去溜冰能打折扣。”
邵蔻很少參與班級聚餐,這次是意料之外,問許易:“班裡經常給過生日的同學慶祝嗎?”
“哪有的事,他們估計是想讓你融入班裡,怕你半路來的和大家不熟。”從一三年年末到一四年的初冬,整一年了,她和同學還是不太熟絡。
邵蔻沒想到,一時半會被感動的說不出話。許易笑她怎麼呆呆的。
“就是覺得你們太好了。”
“你也很好啊。”許易揉她的臉:“畢業了也要常聯系,聽見了沒有?”
“嗯。”邵蔻問她:“許易,你有沒有想報考的大學,或者想去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