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是兩個人,往身前一站,倆高大的男生把光擋的嚴嚴實實,邵蔻眼前一暗。
教練分了一部分人交給他倆,“負責給我教會了。”
身邊的女生跟著指定的人走了,邵蔻的肩膀被擦撞,懵懵地抬頭,意外地看見梁瀧。
他鬆垮地站在一邊,低著腦袋,抬手撓了撓眉心,身邊逃走的同伴鬨笑說:“喲都是漂亮小學妹。”後面跟了句沒營養的話。
梁瀧不知道在想什麼,聽他這麼說,悶悶地發出一聲:“嘶。”轉身給不懷好意的人懟了回去。
他並沒有注意到邵蔻,簡單問了問另一人的情況,點點頭,意思瞭解了,退到一旁,把空間留給她們。
一個女生叫道:“啊,直接來?不是吧。”
“我做個示範。”他朝稀稀拉拉的人群後面看了一眼,再看回來,目光沒有固定停留在誰身上。
邵蔻是習慣性緊張的人,那點不安來源於不擅長的科目和他這個人。
那麼多人為什麼偏偏是他?
可偏偏就是他。
想到一會兒摔的不比狗啃屎好看到哪裡去,她就犯難。
快要捱到邵蔻,前面排隊的人在逐漸減少,梁瀧看了眼手腕的表,往後面走,在她幾步之遙的地方停下。
風裡有他身上的味道。
梁瀧背身站,周遭一圈暗與明交融的朦朧色調。他話少,許是在認真分析每個人出錯的地方,神情冷峻,面容被燈光照的亮堂堂的,黑眉,五官端正深刻,唇色紅潤,眼神極深,望過來,會讓人有一種他的世界裡只有你一個人的錯覺。
邵蔻又往前挪動幾步,前面練完的人自行繞到隊末尾,眼前的視野變得開闊。
人漸漸少去,眼下就要和他單獨相處,她忽然産生怯意,心尖軟成一灘水,手掌,鼻翼潮熱,空氣凝固了。
下一個就是她。
梁瀧側身,回頭,就要走來,被體育老師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打斷,“今天先到這吧。”
邵蔻被老師高大的背影擋在後面,梁瀧拎起衣服拍了拍,她只看到飛走的衣角。
他離開白熾燈下跑到遠處,混成模糊不清的光調。
眼前空了。
地上扔著的塑膠袋被捲到空中,風聲呼嘯而過。
他從始至終都沒有看到她。
路燈下剩下邵蔻一人,心情不明悲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