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那張臉也再不復往日的單純,臉上的表情也變的陰狠起來,她滿臉惡毒的看著封消寒,開口質問道。
“你不是說要替我報仇嗎?封消寒,你這個說話不算話的懦夫,殺了廖鑾,殺了他,你是不是愛上別人了,殺了他……”
此時被放開的廖鑾正眼神兒一眨不眨的看著那片花叢正中央站著的林醉柳,她此時正在哭嚎著,聲音聽起來淒涼極了,還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痛苦。
“救我啊,燕歸,這裡好害怕,快點兒救我。”
他看見林醉柳身邊圍滿了那血紅色妖冶的蛇,它們吐著長長的信子,正在朝著林醉柳緩慢的爬行。
廖鑾再顧不上那麼多,急忙帶著飛羽劍就要衝過去救林醉柳,那動作帶著決然,似乎救不出林醉柳,他就決定和她一起死在這裡。
然而剛往前走了一步,他就感覺身後一陣破空的風聲,接著“當”的一聲,他的頭髮洋洋灑灑落了下來,頭上那隻玉白色的簪子也直接落在了柔軟的草地上。
那支簪子是林醉柳之前送給廖鑾的冷玉簪,他從來戴著就沒換過,現在落在地上,玉白色的簪子和一片紅色的花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風吹著廖鑾的髮絲,遮蓋著他的臉,廖鑾低頭看著地上的簪子,眼底那一片濃重的猩紅之色忽然就慢慢退了下去。
這簪子是阿柳送給她的,但是阿柳,阿柳根本不會出現在這莫名其妙的鬼地方,她現在應該是在一個安全的地方,可能在埋怨他,但是的確是安全的在等他回去。
想著,他撿起簪子抬起頭,那妖冶的花海中央哪兒還有什麼林醉柳,分明就是一片片慘白色的累累白骨而已。
他知道自己剛才就像是著了魔了一樣,不過還來不及細想剛才到底是為什麼,破空之聲再一次響起,廖鑾舉著飛羽劍回身一揮,剛好阻斷了一支橫衝直撞過來的暗器。
蹙眉去看,前方正是滿臉決絕之色的封消寒,這暗器正是他飛來的,他此時也是眼底泛紅,臉上滿是決絕的神色,看著廖鑾的眼 睛裡是一定要報仇的堅定。
他身後不遠處,躺在地上的觀言正在痛苦的嘶吼著,若不是他身邊什麼都沒有,廖鑾還真得覺得他正在經受什麼痛苦。
“等死吧,廖鑾。”
封消寒這次似乎是真的下了決心的想要殺了他,所以招式下下凌厲,他是個殺手,幾乎每個攻擊的動作都是在朝著要害之處去。
若是真的想拼個你死我活那也就算了,廖鑾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
但是現在封消寒分明是不清醒的,他不能殺了封消寒,還要想辦法叫醒他,當下就有點兒捉襟見肘。
廖奎此時已經明白過來,這些花應該是能致幻,讓人產生幻覺,他們方才看到的觀言,包括後來他看到的林醉柳,應該都是這幻覺裡的一部分,根本不是真的。
空氣裡的異香越發的濃烈,廖鑾眉頭皺的越來越緊,他邊伸手擋著封消寒的攻擊,腦袋裡忽然想到了之前林醉柳給她繡的香包。
林醉柳喜歡茉莉,居柳園那個小院子裡也種了不少,一到夏末初秋花謝的時候,她都要全者攢起來,直接做成茶葉或者是香包,這香氣雖然恬淡,但是能持續很久,林醉柳就乾脆給廖鑾繡了個花包。
現在這東西就在自己身上,廖鑾抿了抿嘴,接著就猛然伸出手來從懷裡掏出了那個香包,朝著封消寒進攻而去。
這麼半天,廖鑾都只是格擋,並沒有真正和他打的意思,現在忽然如此,讓陷入癲狂的封消寒一時間也有些應對不急。
廖鑾額功夫原本就比封消寒好一點兒,他現在這樣用盡全力,沒一會兒封消寒就落在了下風。
瞅準時機,廖鑾的手一揮乾脆利落的擋在了封消寒的臉上,那個香包正正貼在他嘴上,香味很快傳進了他的鼻腔。
“你清醒一點兒,看看我們現在在哪兒。”
他的聲音沉沉的,帶著點兒冷清,像是山泉似的響徹在封消寒耳朵裡,他竟然真的慢慢停下了自己的動作,開始沉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