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躲得過初一躲不了十五,晚上九點,左華在客廳把我喊了出來。
“小楊,要不出來聊聊?”
我假裝睏倦的來到客廳,左華在自動麻將桌上沏好了茶,還弄了幾瓶飲料兩個桶裝泡麵。
“看來你是想了解更多的東西?”我有些尷尬,心裡就像電影裡演的那樣,嫌疑人準備接受偵探或警察的盤問。
“你很聰明,也很厲害……真的,這是我的真心話。”
“別捧我了,我哪有這麼厲害。”
我坐下,和左華進行了一次長談,期間,我前面讓莊嚴在九點半以後,每隔三到五分鐘給我來一個電話的計劃起了作用。我和左華的談話不得不經常打斷,重新詢問講述又被打斷。莊妍不知道我的真實用意,總之在我沒說出‘晚安’兩字,她會一直打,接通後就給我念一小段心靈雞湯。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純陽的女徒弟?”左華的記憶很好,判斷也很犀利。
“是!我出來的時間長了,有些想我。”我尷尬的笑了笑。
“能按擴音,讓我聽聽她的聲音嗎?”
這種情況,我只能搖頭,表現得小氣一點,也比被當面戳穿要好很多。
“好了,今天練完功就先睡吧!晚安。”左華的眼神,我覺得我快扛不住了,只能用暗語告訴莊妍,今天就到這兒吧!
掛了電話,我們繼續。
左華先和我聊起了他自己,聊起他的師傅和平時兼職的場所,很刺激。
他在類似夜總會的地方做個不起眼的小保安,每月能穩定的有兩千進賬。若是碰上各種陣風式的嚴管時節,老闆會安排他們休假,自然也就沒什麼薪水。不過,平時省吃儉用,加上並沒有亂花錢的習慣,生活也算得下去。至於穿著,和其他天師一個樣,並不在乎,即使在人群中那麼顯眼,他也捨不得買一身比保安制服質地更好些的衣服。他說起第一次的保安辭職,想和老闆要那身保安制服帶走,被老闆數落了一通,那大概是十年前的事了。
現在,他在欣興大富豪夜總會里上班,依舊是個保安。不過,因為這次任務,他辭掉了那裡的工作。快一個月的特勤任務,他感覺慢慢懂得享受生活,漸漸覺得從看到我第一眼的紈絝感覺,轉變了對我的看法。
當時他的衣著依舊簡樸得像是剛解放那會兒的樣子,人群之中有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而我,雖說只是一般,卻和旁人無二。他站在我旁邊的感覺,就像我跋山涉水去到深山老林的老家,帶到城市裡的一個久居深山的表哥。
他又說起師傅,他師傅還活著,住在別的省份,很偏遠的一個郊外道觀。年紀不小,但精神狀態很是不錯,不希望左華每年都回去看他,只要左華在外邊別忘了驅邪除魔就好。他師傅是個無慾無求的天師,幾乎從不進城,現代的簡體字現在都不能認全。
“你師傅呢?”左華說完自己的故事,忽然問我。
“別提了,因為我的無知,師傅死了十年了。”本來好好的,說道師傅我就覺得有些對不起他。
“對不起。”
左華表示不是有意讓我傷心,又問起我在欣興的狀況。
我只好從在陸寧貨場工作開始說起,說到我為了尋找天眼的秘密時,他有些吃驚。進特勤組時就覺得我年紀輕輕便能勝任,一定有什麼過人之處,現在釋然了。他終於釋懷,光是這先天的天眼,便可以在世間的天師史上記下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