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桌後,站著一個身著西裝,沒打領帶,西裝的扣子不知是扣不上還是不想扣的塔拉在身體兩側。廠長在打電話,抬手向我們示意,接著放低聲音,繼續通話。
我到休息椅坐下,男子給我沏茶倒水。
辦公室到還寬敞,不過也正因為空間太大,反倒覺得有陰冷。有些不太正常,現在近四月底,無論如何也不該有這種陰冷的感覺。
廠長打完電話,來到我們旁邊,我站起身子。
“你好,您是楊天師?”
馬廠長也是有些不太相信的語氣,我覺得是我的外表惹的禍。他們心裡,天師應該是像同行償命鎖那樣,穿著正式,至少也得有撇鬍子才能證明自己是身經百戰的天師。
“是!叫我小楊就好。”
廠長一副來都來了,死馬也做活馬醫的態度,先和我講起了廠裡發生的怪事。這次找到委託人,也是幾個高階管理悄悄商量進行,希望能安排一個專業的天師,大張旗鼓做一場法事,安安工人的心,也先試試效果。
馬廠長對天師有些誤解,所以他們的價錢開的也低,給了中間人五十,我如果想只收錢不辦事,那穿上工作服(道袍),再拿些黃紙假符咒燒一燒,裝模作樣的做些電影裡的動作,就可以拿上五百塊走人。不過我可不這麼想,因為這馬廠長說的事,我覺得他們是遇到了正真的難題。
三個月前,廠裡一名保潔員提出辭職,並沒等領導批覆便沒有再來上班。後來人事處電話聯絡,她卻說什麼也不願再回到廠裡辦理離職手續,寧肯什麼都不要,也不願再回廠裡。廠長安排下屬,帶齊資料找到那人,簽字畫押後,也補發了相應的福利。問她為什麼不願回來,她卻什麼也不想說,只快速的簽字畫押,然後送走了廠裡的工作人員。
我們又從職工家屬中,招聘了新的保潔員。但是,新上任的保潔員小何,工作三天後就沒有再來,沒和任何人說過什麼情況,說不來就不來了。問她丈夫老張頭,老張頭也喏喏的表示想辭職。
“現在呢?誰在做保潔工作。”
“找不到人,我、肺癆王和蘇幹事,輪流打掃。工作量到不大,就是每天都得去走一遭。”
“具體清掃線路呢?一會兒要不帶著我走一圈。”我正色說道。
“會的會的,但是事還沒完,你聽我繼續說。”
我喝了口茶,認真的聽馬廠長繼續。
保潔員見到鬼的事,漸漸傳開了,老張頭剛辦理完辭職手續,下週就不再上班了。一些老員工請假的請假,探親的探親,員工一下少了三分之一。又有一些還沒簽訂合同的臨時工,說不來就不來了,連半個月的工資都不要就走了。現在廠裡機器裝置都不能維持正常運轉,工廠接近停工狀態。
說到這裡,馬廠長無奈的摸了摸自己像雞窩一樣的頭髮,整個人就是一個焦頭爛額的狀態,讓我覺得有些好笑。
“沒辦法,我是無神論者,做那麼多天的清潔工作,我也沒遇到她們說的鬼。不過,這些事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王經理和蘇幹事商量決定,還是找個天師來看看,安安大家的心。”
“我能插句話嗎?”我忍不住打斷馬廠長的長篇大論。
“你說!”
“委託單上並沒說這需要三級天師,所以今天我來,裝備也沒帶齊。不過,今天可以先看看現場。對了,你們辭職的幾個工人的地址可以給我嗎?我打算去了解一些情況。”
“可以的。”馬廠長一邊說一邊撥通了電話。
“蘇幹事,一會你把辭職的那兩個清潔工的詳細地址和聯絡方式影印一份過來…….對…我先帶天師去現場轉轉……好的,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