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嘴上這麼說著,心裡卻早罵開了……‘你是不是黃世仁轉世?我剛回來那麼辛苦,你就怕你的五十大洋花虧了,早早給我安排任務。早知道我就說一百二一天了。’我在心裡給老闆取了個外號:‘黃世仁’
小婻叫歐陽婻,是個十八歲的漂亮女孩,長期的營養不良,身材顯得有些瘦弱,個子也只剛到一米六,好在容貌精緻,顯得有些嬌小動人。她是老闆的遠房親戚,生活貧苦,歐陽老闆回到老家,忽悠她到欣興打工,每月一千二包吃住,工資比欣興的最低生活保障高了三十六塊。說是包吃住,吃得自己弄,不但自己弄,還得連著老闆的弄好,相當於除了打理超市的工作,把保姆的工作也兼了。住就更沒什麼成本了,美曰其名是單間,實際就是五個平米多一點的小隔間,當個儲物室都閒小的房間裡,一張鐵質高低床佔了大半空間。也不知道是老闆從哪裡買來的二手床。
小婻對老闆敢怒不敢言,說是小叔,實際和那些黑磚廠或黑心老闆相差無幾。自己又不敢捲起鋪蓋走人,家裡弟弟在上學,還等著她往家寄學費呢。
不過,農村長期下地勞作的小婻力氣可不小,一些男孩抬著走不了多遠的箱子,她可以一口氣往返門口和倉庫五次。
我倆花了點時間,按老闆的要求,把倉庫整理出一片空地,剛想坐下喘口氣,門外一輛小型貨車到了。
“出來接客啦!”老闆在門口調侃,在他心裡,我和小婻還在倉庫偷懶呢。
我和小婻相視搖頭一笑,出門開始卸貨。
這次進貨量不大,五十來箱酒水飲料。我一趟兩箱,小婻一趟一箱,沒到三十分鐘,小貨車司機笑著讓老闆在送貨單上簽字,走了。
老闆看到我們搬貨的效率,喊住我:“要不以後我按小時聘你,二十塊一個鐘怎麼樣?”
初聽上去,二十塊一個小時,一天八小時的話就能到一百六。但我轉念一想,今天從搬庫房開始到卸貨搬完所有商品,只用了一個半小時。如果按小時記算,那今天我可能只能掙到二十塊錢。
我擺擺手,“算了老闆,這麼幹著挺好。”
“一個小時二十,一天一百六,你幫我算算,你一個月得掙多少?”
“得啦,按你這個演算法,公務員都沒你搬運工的收入高,我於心不忍啊!”我沒戳破老闆,小婻卻在一旁躍躍欲試。
“一邊涼快去!”老闆攆走了小婻,勾搭著我的肩膀回到櫃檯。
“小楊啊!再考慮考慮,時薪制在發達國家,可是很流行的哦。”
“謝老闆厚愛,只是我從小在蹭飯界號稱二哥,無人能及……時薪制一旦執行起來,我的兩頓飯就懸了,所以……”我不想戳破老闆肚子裡的壞水,但又不能老被他這麼纏著,所以腆起臉來說出日薪制我還能蹭兩頓飯。
“‘蹭飯界’……還排行老二?”老闆一臉疑惑,“那老大是誰?”
我摟住老闆肥得發膩的粗腰,拍了拍說道:“叔,這蹭飯界只能我認第二,沒人能排第一的。”
老闆若有所思的回到櫃檯,好像明白了我已經明白了他的伎倆,是在逗他玩呢。
閒下沒事,我在超市裡,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小婻聊天。雖然活幹完了,但我覺著我不能走,一旦我離開超市的監控範圍,老闆肯定會找到確鑿證據,名正言順的苛扣我的工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