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沉默不語的吞雲吐霧,瞅見寧白峰來來去去就那三個樣式,毫無出彩之色,直至一個時辰後寧白峰渾身大汗的停下,才好奇出聲的問道:“你想修劍,卻為何只練這三樣,有什麼講究?”
寧白峰喘息的回答道:“一式三練,萬變不離其宗。”
老道士吸了一口煙,似有所悟,神色越來越凝重,最後竟是放下煙桿,閉目沉思。
寧白峰並未在意,老道士來歷不明,來意更不明,行事古怪不足為奇。
卻不料從夜晚一直到清晨,老道士一直端坐,不見動靜。寧白峰兩人也不好意思就此離去,畢竟前些天確實是對兩人多有照顧,別的不提,光那些野物就是老道的手筆,再說這一路走到湘雲府,憑兩個人生地不熟的少年,保不準就可能死在路上,周邊這些樹林子裡,可不只是有兔子野雞之類。
兩人只能在這裡等著。
連續三天,老道士不吃不喝,形如槁木。
元鎮還曾想試探老道的鼻息,確認老道是不是就這麼死了,卻不料還未走近老道身體三尺,一股無形的力量將元鎮反震回去,摔在地上灰頭土臉,如是三次,黑臉少年這才放棄。
篝火明亮,也只能照亮這一丈範圍。
寧白峰跟元鎮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自從那天元鎮大哭一場後,前些日子的沉默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如往常的靈動,只是心態上要成熟很多。
人間世態,最能磨人。
元鎮拿著點著的樹枝,指指那老道士,咕嚕著眼珠子說道:“寧白峰,你說這老道還要坐多久。”
寧白峰看著元鎮的手,又看了看老道士,有些無奈的說道:“天知道,你不會是想拿火燒他吧。”
元鎮被看破心思,絲毫沒有感到不好意思,“怕啥,他現在就跟睡著了一樣,真要燒醒了,就說起火了。”
寧白峰說道:“你覺得說的過去?這麼大的林子,就燒了老道士一人。”
元鎮將熄滅的樹枝又戳進火堆點燃,憤憤道:“那總不能天天在這等著這老煙鬼睡醒吧,半個月的風餐露宿,你看看咋兩的樣子,乞丐都比我們乾淨。”
寧白峰嘆口氣,“沒法子,誰知道這濱海縣如此偏遠,走了這麼多天,全是樹林子,濱海縣周邊好歹還有幾個小村子,這一路上連個住戶都見不到。”
元鎮一發狠,抖著手中燒著樹枝說道:“不行,今天必須把這老煙鬼弄醒,趕緊離開這鬼地方。”
元鎮小心翼翼的走到將近四尺範圍,慢慢的將樹枝衝著老道士戳過去。
砰!
帶著火苗的樹枝轟然炸開,爆出一團碩大的火團。
火光間,緊閉雙眼的老道猛然睜開眼睛,刺目的金光急射而出。
這一刻,寧白峰瞬間如同失明般,眼裡只有金光,再無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