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王剛就對自己的愛子遭人陷害一事對司馬澤等人起了疑心,並且太子理政後的這幾天趙景元等人明顯待自己不如往常般親密,甚至許多事都揹著自己商議,所以他才開始往趙府安插了探子。
若是以往此事的風險確實不小,但最近接連失去了兩個女兒,又諸事不順,趙府的防備鬆懈了不少,倒是方便了他行事。
對於趙景元那虛偽的人品他早就已經不抱任何幻想了,況且從劉翼之事他就看出了卸磨殺驢是他那等小人最慣用的招數,所以對這封來自趙府的密函上的內容他並沒有太多驚訝,有的只是對太子司馬澤的失望,以及自己擇錯明主的後悔。
但一想到他很久之前見的那個人,以及自己剛剛做下的決定和接下來準備做的事情,他的心中又湧現出無限的快意。
將收到的密信焚燒殆盡後,他伏在書房的案桌前開始憤筆疾書,不多時便寫好了兩封信,分裝在兩個信封裡用密蠟封好後交給自己的心腹送了出去。
此時不論是請命成功心中欣喜的許夢夢,抑或是正憂心於趙景元提議的司馬澤,都不曾料到已經預感到自己會成為繼劉翼之後又一顆棄子的王剛會做出那麼瘋狂地反抗。
就這樣,這兩封事關重大的密函悄無聲息地分別向著北境冀州的大營和冀州城內的一家隱蔽的小院而去。
因為白府之事事關重大,嚴正明不得不謹慎以待,親力親為,他剛剛取回卷宗放在桌上還沒來得及展開,就感覺眼前投下了一片陰影。
“寧將軍”嚴正明抬頭,見是一張銀色的面具,驚了一下,隨後有些尷尬地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不必管我,你查你的便是!”許夢夢走到他案桌旁的椅子上坐下,琉金非常有眼力見地給她斟上一杯熱茶,她翹起二郎腿,端起茶杯掀蓋吹了吹,又瞥了一眼面色緊張的嚴正明,才低頭輕抿了一口入嘴。
“是是是,將軍隨意!”嚴正明抬䄂輕拭了拭額頭的虛汗,在許夢夢那灼熱的視線下雙手顫抖地解開卷宗。
然而還不等他仔細閱覽一番,一隻略帶薄繭的青蔥玉手橫了過來,嚴正明非常識相地將手中的卷宗遞了上去。
許夢夢手腕一轉,將卷宗拿到眼前認真閱覽起來。
此間整個刑部大堂一片寂靜,落針可聞。許夢夢的臉上覆著面具,嚴正明看不清她的表情,心中更加忐忑不安。
“拿去好好看看!”正當嚴正明胡思亂想之際,一個東西向著自己飛了過來,他下意識地伸手接住。
“嚴正明,本將軍已經幫你向司馬汐求證過了,白府大小姐與北衛皇子有私情的證物—白色玉佩月影乃是白府大小姐曾贈予他的,後因與慕景元打賭後輸於他的,所以此不能作為證物,明白了嗎?”見嚴正明看完,許夢夢漫不經心地說道。
“將軍教導的是!”嚴正明雖心中有些懷疑,但不得不拿過一旁的筆在案卷記載的證物欄中“白色玉佩月影”幾個字下方寫道:此物為白宛瑜贈予司馬汐,司馬汐又贈予慕景雲,不足為證。
“嚴大人如此公正嚴明,寧某便放心了,告辭!”許夢夢向他投去一抹讚賞的眼神後便起身離去,徒留嚴正明滿臉苦色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