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夢夢面無表情地說道,若是他不曾對白府做過那些事,她也許還會對他此時的境遇同情一二,如今不親自帶到白府眾人墳前殺了謝罪已是她最大的仁慈了。
“小初,白府之事就讓它過去吧!既然還活著,便好好活下去吧!”司馬汐深深看了她一眼,又駐足沉思了片刻,便拎起酒壺向漆黑的屋裡走去。
“司馬汐,事到如今,你還要替他將這個錯誤遮掩下去嗎?他心中從未將你當成自己的兒子過,這一點我都看清了,你真的全然不在意嗎?”聽到身後暗啞的嘶吼,司馬汐的腳步頓了頓,最後終是繼續向前走去。
“不管你願不願意站出來,我所要揭開的真相,你掩蓋不了,不僅是你,所有人都掩蓋不了!”許夢夢說完也不管此時的司馬汐是何心情,轉身大步離去。
腳步聲漸漸遠去,一點點消散在風裡,司馬汐轉身立於屋內,靜靜地注視著幽黑空蕩的小院。
小初,我也不想這樣的,然而我雖是一個皇子,卻也是一個母弱被欺渴望父親關注的孩子!白將軍在東晉臣民的心中地位太過重大,他太讓父皇忌憚了,所以你姐姐的愛我要不起!
小初,並非是我不願告知你真相,而是那真相對於你太過殘忍,你連我都如此憎恨,更遑論你一直信任的那個人!
“白宛瑜,他落得如今這般下場,你是會解氣還是心疼?”微弱的燭光中,許夢夢將那封血書平鋪在書桌上,手指輕撫過絲帕上的每一個血字,彷彿還能看到少女當初默默垂淚的悔恨與心痛。
“叩叩~”“將軍,該起身上朝了!”一陣敲門聲驚醒了伏案而眠的許夢夢,琉金略帶輕柔的聲音在門外響起,許夢夢起身重新點燃不知何時熄滅的蠟燭,揉了揉有些發麻的手臂,換好齊整的官服推門走了出去。
“璃星,到了嗎?”許夢夢坐在轎子上閉目養神,突然感受到轎子停了,她疑惑地開口。
“將軍,趙太傅的轎子在前面。”璃星走到轎視窗低聲解釋道。
“追上去!”許夢夢猛得睜開雙眼,坐直了身體。
“幾日不見,趙大人倒是依舊神清氣爽!”許夢夢的轎子行至趙景元的轎子旁,她輕掀開轎窗的一角,與同樣掀開轎窗的趙景元四目相對片刻,放下轎簾擋住趙景元的視線後暗諷出聲。
“比不得寧將軍風采絕倫魅力十足!”兩位女兒到底是趙景元的骨血,雖然她們的任性妄為毀了他不少計劃,但他也不可能完全不曾在意過,所以對於寧俊這個罪魁禍首的惱恨可想而知。
“趙大人學識淵博,不知可曾聽說過一句話‘身在福中不知福’?我一直想不明白,論地位、名望你都在眾人之上,兩位女兒又都是才容絕世之輩,如此別人渴求十世而不得的大福氣盡落你身,還有什麼不滿足的?璃星,走吧!”
看他如今這咄咄逼人的模樣,許夢夢就知道趙雨靈的死並不能讓趙景元動容,把該說的說完了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