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是馬玉川麼?七皇子手裡的王牌?人生得倒是周正,就是不知肚子裡是不是真有墨水!
“他旁邊那個藍衣服的呢?”許夢夢指著下方繼續問道。那個藍衣服的青年長得更為清秀,不過之所以許夢夢會注意到他,主要是見馬玉川對別的舉子都很高傲,唯獨對一身錦袍的他比較客氣。
“您說他呀,他是京都府尹趙璟大人的幼子趙俊彥趙小公子,在京城舉子中也頗有些名氣,平日裡最喜與馬公子一起在我們茶樓探討學問!客觀還有別的需要嗎?若是沒有小的就先下去了!”
“嗯”許夢夢擺了擺手,便將視線投注於那幾人身上。
其實馬玉川自從搭上七皇子之後心裡便有了些傲氣,對圍著自己的這一群人也是頗有些不屑的,但想到之前上面的交待,只得耐著性子談笑著。
“聽聞玉川兄前不久就商賈之道又做了篇文章,今日正好趁大家都在,拿出來讓大家學習一番可好?”眾人談論了一下詩詞,其中有一個青袍舉子開口提議道。
“孫兄這個提議甚好!”他的話落周圍響起片片附和。
“各位過獎了!馬某陋才令大家見笑了,也罷,此文剛做不久,今日正好請大家幫某指點一二!”馬玉川謙虛地笑了笑,一手執著扇子在身前輕扇,一手背於身後,踱步輕聲念道:
“商者,得失長計,是非淡疏;不畏法之嚴,不識民之苦;啖民之肉,飲民之血……唯益所欲,唯利是圖,是為人之恥也!”
“好”“玉川兄果真大才!”馬玉川唸完周圍響起陣陣喝彩,他的嘴角微微翹起,底下人沉醉在他方才的文章裡不曾注意,可樓上的許夢夢卻看得出此時的他有多得意。
“自命清高之徒,虛偽!”許夢夢撇了撇嘴,小聲嘀咕道。
她雖然不怎麼懂那些所謂的古文,但馬玉川方才這篇文章裡還是聽懂了幾句的,尤其是最後那個“人之恥”她還是懂的。
而正是因為懂了這是一篇貶低商人的文章,她才有些不太看得上這人了,都說“識其文知其性”,這馬玉川將商人貶得一文不值,想必心裡也是十分不屑的。
剛剛在眾人讚歎喝彩之時,他雖嘴上說得謙虛,眉目間的笑容盡顯高傲得意,顯然也並非真正虛懷若谷之輩,如此虛偽又心懷偏見之人真是大才之人?許夢夢有些不相信。
看不上馬玉川這個人,許夢夢連帶著對他周圍的那些仕子也沒了什麼好感,不再去費盡心思去了解他們談論的內容,只專心將之前林崇達給他的名單上的人對上號,一一將他們的樣子記在心裡。
在茶樓坐了一下午,天色漸暗,酉時末她起身離開,並未回府,而是向著偏僻破敗的城西而去。
城西不同於到處都是高門大戶的城東,房屋低矮陳舊且密集雜亂,幽暗狹窄的巷子縱橫交錯著,令整個西城看起來如同一張粘滿蚊蟲的蜘蛛網。
古代城內也沒有什麼路牌門牌之類的,這讓前來找安清遠的許夢夢眉頭直皺,況他們也不像現代人注重環保,巷子裡又髒又臭,簡直是每走一步都在挑戰她的耐力。
等到終於在別人的指引下,七彎八拐地找到安清遠的家,站在他那破舊的木門前時,許夢夢感覺比打了一場戰還要累。
因著對司馬汐他們還有一絲防備,許夢夢在來之前特地將頭髮全部束上,並用口罩遮住了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