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6章

可是兩個人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帶著滿腔的仇怨。

陸子謙那原本總是含笑的眼神，此時此刻波瀾不驚，像是一灘死水一樣平靜，直勾勾的看著他，四目相對，兩個人眼神當中都有著不甘心。

畢竟兩個人爭鬥了這麼多年，或多或少，還是那麼不情願，就這麼結束的。

老莊主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己這個養子笑了笑，那個笑容有些耐人尋味，不知道究竟想要表達什麼樣的情緒，只知道在過了很久之後，外頭的寒風不斷的拍打著，漸漸的，屋內的人少了一些聲息。

老莊主似乎一直在強撐著一口氣，等待他的出現，現如今已經見到人了，所以整個人也漸漸的不行了。

眼神也漸漸的開始閉上，整個人都已經沒了任何的動靜。

這一輩子鬥了這麼一輩子，殺了那麼多的人，江湖上多少人想要其他的項上人頭，可從未有人想到，最終有朝一日，他居然是死在自己的養子手底下。

而且死得這麼悄無聲息。

最重要的是，在如此寒冬臘月的夜晚。

陸子謙靜靜的看著他閉目的模樣，過了很久很久之後，這才慢吞吞地站了起來，腿腳都凍得有些發麻了，渾身也跟著開始冰冷。

以至於是如何離開此處的都忘記了，只知道走出地牢的時候，外頭的寒風席捲而來，吹得他清醒了不少，原本已經消停了許久的風雪又在這一晚上下了起來，院子內的那些個梅花爭相綻放，夾帶著風雪的香氣不斷的向著他迎面而來。

喜悅始終都在外面等待著，看著公子出現，舉著油紙傘走了過來，可是不知為何，總覺得今夜的公子有些不對勁。

整個人都神情木訥，就這麼傻傻的站在屋簷下，一言不發，整個人都冷冰冰的，看得人心裡面有些害怕。

喜悅跟在公子的身邊也有不少年了，還從未見到他這般模樣。

一時間有些不知道如何開口，猶豫了許久之後，這才伸手扯了扯公子的衣袖。

“公子......”

陸子謙聽了這一生呼喚之後，這才恍然大悟，嘴角掛著一抹嘲諷的微笑，“怎麼了？”

“公子可是不開心？”喜悅問道。

陸子謙聽了這一番話之後，表情有些茫然，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開心還是開心，按道理說應該是開心的，可不知為何，心裡面有些空落落的。

他確實，對於自己妹妹的笑容不是那麼糾結了，也不是那麼執著，可當對方死了都未曾說出來的時候，還是有些難過的。

在這個世上，那是他唯一的親人了，在他一次又一次死亡的邊緣，將他拉了回來的親人。

而這一輩子，他再也找不到了。

老莊主已死這就成了一個無頭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