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致來說,年長的較年少者感觸較多,尤其司徒伯男,他似乎滿懷心事,心情沉重得很,卻又不得不安撫眾人,時而裝出泰然自若的笑容。
這些事對淳于飛來說一點用意也沒有,司徒府雖豪華,但下人住的地方仍很簡陋,倚在偏僻角落,一叢長高、落葉、又長新技的竹叢,青黃交錯,十分零亂。旁邊一口方古井顯得溼漉漉的,屋角下襬滿鋤頭、畚箕、竹編、淹漬大水缸。
一切柴米油鹽,衣食住行,要用要洗的,可以說全出在這間房舍。
雖亂了些,但他們打掃得乾乾淨淨。
淳于飛窩在這間不算透光的小屋裡,只要夕陽爬過牆上那扇田字窗,屋裡就暗下來了。
他坐在自己找到的古舊的桌子前,桌子對面牆上釘個小木板,上面放著一爐香,兩支紅燭,供在牆上的是他刻制的母親靈位。
桌上置有幾本書,一副筆硯,有一盞燭燈,雖然黑漆漆,他仍沒點燃燈火,望著母親靈位發呆。
他在想隔壁阿旺叔,一生在司徒世家府當僕,一家人過得平平安安、快快樂樂,生了一個兒子,一個女兒,也都打算繼承父親之業,常常殷勤勞苦。本來,母親也可能和他如此過的,當初為什麼要搬走?如今自己生活安定了,總是少了些什麼……
他在想以前母子相依為命那段悽苫日子,在想老天為什麼總是折磨苦命人,為什麼母親會突然身亡?
他在想母親時時說的那句話:“要是你父親還在,你又何必跟著娘受苦呢?”
他在想自己從記事開始。就不知道父親生著何種模樣。
他想的事情很多,全是回億,沒有憧憬。
“老爺……您怎麼來了。”
淳于飛突然驚覺有人逼近,一抬頭,司徒伯男已立於門扉。
“老爺,這地方……”淳于飛覺得此地又小又黑,實在不適合老爺光臨。
“沒關係!”司徒伯男含笑道:“幾天忙碌,倒忘了你,今天較清閒,我就自己來了。”
淳于飛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呆立於屋中。司徒伯男點燃線香,恭敬拜著神位,插上香後,才又道:“最近修煉有什麼進展?”
“老爺您坐!”淳于飛拉出自己方才坐的竹椅推給他,“還可以。”
司徒伯男含笑道:“有進步就好,你也坐!”
他要淳于飛坐在床沿。
“你知道後天競技的事嗎?”
司徒伯男問。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