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章魚元獸墨汁染黑的海水好似掠過一道身影,紅裙女子柳眉微皺,但凝神望去後,除了那隨波沉浮的屍體,卻又未發現異樣,紅唇微張,一絲細不可聞地聲線傳入伴侶耳中,後者依舊滿臉笑容,與那女子輕聲說笑,彷彿未見到身旁人異樣一般。
但就二人剛架起遁光準備離去時,彷彿是二者同手同腳一般,猛地散去遁光,隨後兩柄直刀銀光燦燦,兩者手勢一致,操控兩柄利器齊齊扎向下方海水,只見那海水剛沒過刀柄,此二物便一分二,二分四,眨眼間不知化作多少銀白刀光,充斥這方被墨汁染過的水域,銀光穿梭間,已然不能辨認哪片才是本體,片刻後,無數刀光才齊齊衝出海水,在空中重重相疊,最終空中只剩那兩柄特異造型的直柄刀一個輕旋迴到二者手中。
這搜尋招式與那二者武器一般,皆是出自那神秘的上古修者之手,此式名為天華散,但遺憾的是下卷丟失,二者只能幻化出萬千刀光,卻難以操控隱藏其內的真正本體,更別說發揮這聲勢浩大招式的威力了,但這漫天刀光卻給他們摸索出一條應用之道——搜敵。
見到並無異象發生,二人才真正放下心神,真正準備離去,修者果真都是狡詐如狐,若是真有人潛藏在下方,見到聲勢浩大的這招襲來,定會不敢再隱藏,躲避或是反擊都會暴露在二人眼中。
但潛藏的卻不是人。
就在二人心神放鬆到極致時,異象突起。原本平靜的海水突然猛烈翻湧,隨即一抹寒光下而上爆射而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指藍衣男子背部要害。
“當!”
伴隨著一聲痛苦的低哼,二者碰撞發出的一陣金鐵交鳴之聲響徹雲霄。不等藍衣男子有後續動作,那道寒光緊接著不斷變幻攻勢,速度奇快卻又精準無比,連連刺向後者。男子雖已反應過來,奈何此物不僅迅捷無比,招式也勢大力沉,只能勉強反手持刀格擋。
身旁那紅裙女子這時才反應過來,趕忙祭出那黑色石印,幫忙阻擋,得到身旁之人的援助,藍衣男子才從被偷襲後的應付不暇緩過神來,二人抓住機會,合力將那寒光擊退,一個閃身遠遠離開,隨後更是將那龜殼祭出,以防對面來襲。
操控這道寒光的幕後黑手也好似知曉這龜殼的厲害之處。空中一個打轉,重新沒入海里。
“咳咳。”龜殼之內,藍衣男子的情況卻不容樂觀,一襲藍色長衫早已被染成紅色,背後三道猙獰的洞狀傷口依舊隱隱冒著血沫。那武器不知附上何等勁氣,傷口處不時傳來一陣麻痺感。元氣流經傷口處更是傳來一陣阻塞感。
得以喘息的藍衣男子趕忙從儲物袋中掏出一個玉瓶,拔開塞子就一股腦的往嘴裡灌,此時也顧不上什麼心疼不心疼了,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暖流緩緩匯聚丹田,藍衣男子顧不得其他,趕忙盤腿坐下,緩緩調息。
紅裙女子更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身上不僅掛上了一件小巧甲冑,更是將之前收回的黑色石印祭出,化作半人大小模樣,繞著二人緩緩旋轉,隨後,一拍儲物袋,一柄銀色匕首現在手中,體內元氣湧動後,一絲神識灌輸入內,右手輕揮那匕首便化作一道刺目銀光,衝出龜殼,眨眼間已化作一個小點,消失不見。
做完這一切,紅裙女子才稍稍鬆了口氣,望著重傷的藍衣男子心中又有些惴惴不安,雖說二者同為靈臺高階修者,但那藍衣男子功法卻是以防禦為主,之前斬殺那兩頭元獸不過是依託神兵之威罷了。但那偷襲的利器卻輕鬆突破了他的護體元氣,要不是男子反應迅速,怕不是隻留幾個血洞這麼簡單,早已是一個透心涼了。
說起那藍衣男子修煉的功法是較為少見的鍛體之道,一身皮肉錘鍛得堅韌異常,平時體表更是籠罩一層護體罡氣,就算是同等修為的普通修者隨意一擊,都不一定能立即打破。但她伴侶引以為傲的這層罡氣在拿寒光之前猶如紙糊,完全沒起到作用。
不會是那個修為的吧?心中一念想起,紅裙女子不由得搖了搖頭,連忙把這念頭摒棄,若是如此,那藏於水底下的神秘元獸也不用躲躲藏藏了,以蠻力擊殺她二人也不過是輕鬆之事。
此時他們在明,紅裙女子更是不敢隻身離開龜殼,只希望那潛藏的元獸依舊如此謹慎,拖到友軍來援即可。
內心隱隱的不安卻在跳動,但紅裙女子現在暫無他法,藍衣男子強勢不輕,莫說戰鬥,怕是長時間的遁走怕都難以支援,心中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但此時,龜殼外一股異樣的氣勢正在緩緩攀升,頃刻間,已到靈臺境界,但,還為停止。
“這…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