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人到跟前,眼前便出現一雙黑色皮鞋,擦得乾淨、整潔發亮。
常韋德頓覺周身瀰漫著一股冷氣,凍得他牙齒打顫,又不敢抬頭。
他這二侄子,可不是善人,千萬千萬不能忤逆,笑得臉僵:“二爺,您……您和笙歡小姐回來,怎麼也不提前說一聲兒呢?”
“要是早點支會我們,我們就可以……可以早點迎接你們,你們也……也不用舟車勞……勞頓了。”
常深捻著佛珠,青白色的珠子襯著手指白冷,冰冰涼涼,層層疊疊若冰雪,勝過數九寒天。
他語調極冷,眉色深寒,一字一頓:“我回來,還需要跟你報備?”
煞氣極重,陣陣寒光刮在心頭,常韋德心急火燎,他不是這個意思啊:“二爺,您言、言重了,這不我們也盼著你們回來,好操辦喜事嗎!苦於一直沒您的訊息,這好事兒也不曉得怎麼辦啊。”
“喜事?”常深看了眼已經進屋的少女,像影子一樣消失在視線,沉了沉聲:“進去說。”
很快。
正堂,常深坐在上方,身子微微向後靠著,向左傾斜,捻著佛珠,坐定如魔。
年笙歡坐在他右手方,捉著他手指把玩兒,把自己的頭髮順了兩股下來,繞在他指間,打結。
玩得不亦樂乎。
常韋德立在一邊,小心翼翼說了自己娶人的打算,越說膽越寒:“我……我也不是貪什麼美色……只是,您說那三爺能親絕不惡,我是想替您分憂……”
他眼角凹陷,明顯就是縱慾過度造成。
一把年紀,還有心思玩弄。
常深緩緩動了動眼皮,指尖溫度低,碰著珠子,輕哂:“你是嫌日子太安穩,故意給我找麻煩?”
佛珠轉動緩慢,發出不明顯的摩擦聲,聽在常韋德耳朵裡,便是咔咔咔,像是猛獸磨牙。
危險!至極!!
他撲通跪下,老臉發顫:“二爺!我……我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