維克多太太便說:“光明總和黑暗相伴,但不要讓它侵蝕了你的志向。”
“嗯。”
他們喝著紅茶,坐在庭院內說笑交談,白七在廚房裡將肉糜一頓捏弄,他還找來了海蟹膏黃作為點綴,又找來荷葉鋪墊在下。
接著他就將這些獅子頭放在蒸籠。
一刻鐘後,美妙的香氣瀰漫在整個家中。
魚兒說:“好久沒有吃過這樣的菜呢,我一直都忘了弄了。”
“偶爾嚐嚐鮮,別太給他臉了。”
韓懷義臭臭的說,結果肚子咕嚕一聲響,正好白七走出來準備獻寶的,正聽他前面一句話又看到他這動靜,白七就冷笑起來:“大不了再被你打一頓,我還就不服了,剛剛是狗肚子在叫?”
也就這貨敢和韓二這樣。
魚兒和維克多太太笑的前俯後仰,韓懷義也拿他沒轍。
但你如果以為白七隻是個活寶那就錯了。
當年他在不知道韓二本事的情況下,以一個大雞頭的市井身份,都敢衝韓二拍胸脯,得護住他全家安全,就可以看出這個人是有義氣,也有腦子的。
因為光有義氣只會一起死,有腦子才能在漕運衙門,石家關係網聯手的情況下,有把握將韓家安頓好。
所以在桌上,吃的酒足飯飽後,他忽然說出一番話來也就不稀奇了。
他剔著牙說:“懷義,其實我不是真的想來這邊折騰,除了因為咱們弟兄好久不見,想的慌之外,上海也變味了。”
“此話怎講。”
“上面沒人管,九齡開始玩鴉片。張鏡湖整天和軍內軍外的人嗶嗶事情,月生那孩子雖然四平八穩恪守規矩,但他輩分低,諸多前輩的事都不好問。如果只是這樣也就算了,上海附近已經開始亂了。”
他在說,韓懷義在聽。
白七繼續道:“自從北邊那兩位龍御歸天,你說一個小娃兒能幹什麼?東南互保後江南地方本就和朝廷貌合神離,如今那兩個一走,租界外邊已經湧起了不曉得多少的人馬,就等著光復河山呢。”
“然後呢?”
“可他們是打著這旗號來著,卻未必乾的來正事,就拿無錫的朱大頭來說,這貨在滬上賭場一個晚上把祖墳都輸掉,靠剁拇指還有我的說情,九齡才饒了他。這種爛賭鬼結果都成了什麼義勇頭目!他乾的第一件事就是特麼的糟蹋了村裡的寡婦。”
白七說到此事神情憤慨,因為這觸犯了他的職業底線。
做大雞頭的有幾種禁忌。
首先,守節的寡婦值得尊重,不能碰也不能拉人家下水,連走路都不能從人家門口走。
其次,除非菇涼樂意吃點藥助興,不能私下給人家下藥,哪怕是出來賣的都不行,你自己吃那是你的事情。
另外,賣的錢堅決不欠,賺到就給人家,要是有人白玩,他也得貼出來先給菇涼,自己再去找別人麻煩。
最後,除非父母至親賣的兒女,柺子帶來的,你買了也得送官府去,不得禍害了誰家香火。
正因為這些規矩,他才能做得到大,在揚州也四處有面皮,到了滬上也得費沃力他們的欣賞。
也正因為他有底線,韓懷義才對他推心置腹。
再繼續說他要表達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