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人記者們自然都答應。
白七就追問韓懷義:“不是到點了麼,你估計沈寶山他叔能給你叫來多少人啊。”
韓懷義如實道:“我哪知道啊,反正應該夠用吧。”
他說話時看著外邊那些張牙舞爪的傢伙,眼睛慢慢眯起。
韓懷義本來是想等自己的人都來了之後,鎮住場子收拾幾個帶頭的,再透過官府交涉給予說法,然後去挖掘真相的。
哪怕挖掘不到,也能讓對方後面的傢伙為之警惕和收斂。
然後他就準備先撤走船工,直接回租界裡落戶再等對方出手,到了租界,可就由不得對手了。
可是這個年頭許多的事總是這麼的奇葩。
看那些貨色的樣子,和他們好好說能有用嗎?
再說了,要是等會沈寶山的人看到自己縮在這裡那成什麼樣子。
名聲這東西啊,就得時刻繃著!
我本來想做個好人。。。
這時,白七忽然撇到遠處上海方向那邊似湧出了些人,他趕緊問韓懷義:“是不是他們來了。我的媽呀,那是多少人啊?”
韓懷義回頭看去,只見東南方向湧出黑壓壓的大片人來,少說也得上千。
不過他們距離這裡還有些距離,而平地上的高家莊的這些兇徒卻看不到。
他們猶在那裡叫囂著砸門踹門。
宿舍院落的大門就算被加固了許多,還是繃不住這些人的輪番衝擊,已經搖搖欲墜。
船工們見狀都拿著竹篙之類的東西躲在後面緊張的看著,其實要不是主心骨二少爺在這裡,這些老實人都要尿了!
“你去哪兒?”白七看到韓懷義忽然往下面走忙問道。
韓懷義卻沒說話,他低頭去後廚選了兩把砍菜用的刀,在手裡掂量了下然後走到院門後衝老家船工們道:“我叫了上千個弟兄馬上就到,但咱們揚州人也不能給上海的弟兄看扁了,不然二少爺我這張臉沒地方放。”
白七在喊:“懷義,你可別胡來,他們人多呢。”
外邊的人看不到門後的動靜,也沒聽清楚他喊什麼,高家莊的這些貨還以為白七在衝他們罵人呢,於是立刻有七八條嗓子在白七的家譜上開了火。
白七被那些市井裡的髒話撩撥的毛都豎起來時,韓懷義只管逼那些船工站門後兩邊,然後道:“我也不要你們怎麼樣,等會我動手時,你們給我在邊上拿篙子對著捅就行,閉起眼捅都行,但是別捅了爺身上。”
船工們見他氣定神閒的樣子,有佩服的有擔心的,不過出於為他安危考慮大部分人都在說:“二少爺,不值當啊,您。。。”
韓懷義沒再理他們,刀交在左手放在背後,就堅定的挑開了門後的橫檔。
看到這一幕,站在高處的幾個洋人記者都愣住了,再看,韓懷義站在門內衝外邊招手毒嘴一句:“來撒,兒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