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原來如此,謝謝。”鹿海棠將那面紅耳赤的小兵推了回去,也不想與蘭羨之扯上關係,連忙拎著天寶往宮外走去。
“沒事,咱不跟他接觸就行了。”鹿海棠坐上馬車,將天寶放在軟墊上,沉思片刻,皺眉道:
“寶啊,咱來這麼久也沒聽說過有什麼國師啊,還是我孤陋寡聞了?不過這蘭羨之肯定是我們認識的那個蘭羨之,就是不知道神域打得什麼如意算盤。”
太久沒人追殺她,都快要放鬆警惕了。
天寶小胖手撐著腦袋,搖了搖頭:“是沒注意過,那個徐福本爺倒是見過,道貌岸然的傢伙,至於蘭羨之,不認識我們更好,明天咱就離開吧!”
反正他是不想和蘭羨之距離太近!
鹿海棠看著規劃圖與那塊玉佩,想到莫名其妙冒出來的蘭羨之,贊同的說道:“對,咱明天就走,反正東西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再把蓋聶叫上。”
她這便宜師傅到現在還沒教過她一招半式的呢,據嬴政所說,上次墨家機關城之後便失去了訊息,必須得把這秦國第一劍客拉到自己這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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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郡天工坊。
較為偏僻一點的手工雕刻坊內,各種各樣的雕刻小玩意兒擺在四周的臺子上,最中間則堆滿了大大小小的工具,顯得有些雜亂。
肌肉健壯膀大腰圓的滄海君,正穿著直筒麻褲和無袖背心繫上棕色的遮衣,拿著小小的雕刻刀細心雕刻著一個小兔子。
順著樓梯盤旋而上,視野極佳的二樓則是佈置得極為雅緻,窗外的美景一覽無餘,清風拂面而來,讓人異常放鬆。
一身紫衣大襟窄袖,樣貌灑脫不羈極為儒雅的張良,端起茶杯輕抿了一口,看向面無表情白衣棕色邊領的蓋聶,如清風明月般的聲音說道:
“多謝蓋兄,若不是你出手相救,我二人恐怕已經被蒙恬的黃金騎兵抓住。”
蓋聶轉移視線看向軟墊旁邊的劍,眼裡有些複雜,緩緩說道:“蓋某當不得這聲謝,於陛下,我已是帶罪之身,這劍乃陛下所賜,卻用它救了刺殺陛下的刺客。”
提到嬴政,張良緩緩放下茶杯,回想失去的一切,眸中閃過一絲痛苦,面上卻絲毫未曾顯露,
“子房不會再動刺殺嬴政這個念頭,這一次子房有九成的把握,卻沒料到有人接下了那神機弩,耗盡了財力還連累了師哥,所幸得蓋兄相救,否則子房……”
“若是沒有我,你也有其他計劃,只是會暴露身份。”
蓋聶轉頭望向窗外,夏季即將來臨,街道上的樹木枝繁葉茂,即便是偏僻的街道也有人來往,豪華繁榮的琅琊郡與其他國家戰敗後的苦難完全不同。
因為齊國不戰而敗,沒有戰火的洗禮,最底層的人們對於誰是皇帝,並不是很關心,唯一關心的就是衣食住行。
張良淺淺一笑,猶如山間雲霧繚繞,眉眼裡滿是智慧的星光,“沒錯,子房習慣性給自己留下了多條後路,嬴政畢竟是一國之君,哪有那麼容易被刺殺。”
樓下的滄海君終於將木頭小兔子雕刻完,小心翼翼的磨砂拋光,額頭冒出了細細的汗,極為專注的模樣與他本身粗狂的形象極其不符合。
不一會兒,拋光完成後,看著惟妙惟肖的小兔子極其滿意,將其擺在了一堆小動物刻件旁邊,在遮衣上擦了擦手,衝著樓上喊道:
“子房,你餓不餓!我這邊兒弄完就可以去做飯了!”
粗狂卻極為暖心的聲音傳來,張良站起身來回道:“師哥,今日出去吃,有蓋兄在,怎麼好意思請他吃粗菜淡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