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卿霜乖乖“哦”了聲跟在後面,走過齊二少爺面前之時稍微駐足片刻,低眸看著手裡把玩的摺扇,撂下一句把人碾壓在足底的話。“空有一副好皮囊,品性不端,不值一畫。”不曾抬眼半分,頭也不回地離開。
圍觀群眾又是一驚,必須佩服她的膽識。齊大將軍乃當朝第一將軍,聖上也要給三分薄面,他家的公子小姐旁人巴結都來不及,她倒好,不屑一顧得罪個乾淨,傲慢囂張的氣焰似要將大將軍府剷平。
見人走遠,整場鬧劇不曾勸過架半句的長公主終於發話打個圓場,無奈此時此刻誰都沒那心思再繼續遊戲,乾脆散了場各玩各的。長公主並非弱的,為了自己的胞弟二皇子故意冷眼旁觀,任由外人搓搓其銳氣,舞卿霜剛好就是那個由頭。
齊家的公子小姐本欲趁著自由活動的空擋向父親告上舞卿霜一狀,晚宴的時候好給她點顏色瞧瞧,哪知眼睛在人群裡搜尋了半天也沒找到自家老爹的身影。生怕自家父親別真讓那狐狸精勾走了魂趕緊分頭行動,一頭去尋人,一頭去告訴齊夫人閔氏。
蔚少爺把姜曹二人悄悄拉到一邊角落,對他倆也有點哭笑不得:“你們倆怎麼回事,我在旁邊暗示半天,眨得眼皮都快抽筋了,你們居然還拒絕。難道你們沒覺得她跟那日在棋社的青公子很像嗎?還有這身衣服提示得不夠明顯嗎?”
姜曹倆人微愣,發呆的小眼神似乎在說“給你作畫的不是男人嗎?”蔚少爺無奈回個白眼:你倆瞎呀!
蔚少爺今日所穿的正是當日在棋社舞卿霜所贈的君子蘭衣衫,回憶起那副肖像美人圖兩顆柔弱的心驀地皺成了苦瓜,足以標價千金的畫竟這麼飛了!
曹少爺苦嘆一聲,勉強找個理由安慰自己:“算了,妙棋詭手的棋譜隨筆也挺難求的,世面上沒得買。”
姜少爺沉默不語似在思索,將之前的細節一點一滴串聯起來整理出一絲頭緒。曉畫生有條規則,對於相貌普通者心情好先上妝再作畫,遇上醜的抵死不畫,美其名曰“珍愛自己的眼珠子”,加之好友蔚少對此態度微妙,一邊想掩飾,一邊又暗示,準定有貓膩!
曹少爺無意一句安慰話又提點了他,記錄妙棋詭手棋譜的書冊見過有賣,但何時聽說過棋譜隨筆也有賣的?故此他有個大膽的想法:要麼舞卿霜與兩者之間必有聯絡,要麼她就是二者其一的本尊。
同樣瞧出端疑的還有姜家小姐,她見到的則與兄長不同,見到舞卿霜的第一眼就覺得特別眼熟像在哪裡見過,一時間卻記不起來,直到鬧劇結束才反應過來她與青公子不止形似更是神似,由於男女性別差異,很難將兩者想象成同一人,或許是兄妹姐弟也不一定。
繁花盛開,繽紛交錯,相互映襯,在工匠們用心的打理下織繪出仙境般的美景。嬌花俏豔,花香瀰漫在空氣中交匯而不爭搶,相互包容,吸入肺腑淡雅而舒心,
“仙尊,仙尊?”銀鈴般脆耳的嗓音在花圃中找尋。逍海仙尊逍遙四海喜愛喝酒,面對良辰美景,心情一好酒量更大。得,美酒喝飽又不知道醉哪兒去了。陶昕婷表示:寶寶心裡苦!
追溯到多日前,陶昕婷獲得師父恩准允許回母國探望雙親,回來的途中碰上找路回門的逍海仙尊。逍海仙尊常年喜歡在外漂游浪蕩,浪著浪著老忘記回門的路。沒法子,唯有舔著老臉聯絡師弟霄河靈尊約在安陵國接人。
花繁似海,馨香陣陣,走在花圃之中形同漫步霓彩雲海之上。美景繚繞,作為曾經賞花品景的常客陶昕婷也不知不覺迷亂了方向。
悠然妙曲仿若輕風一般飄揚而來,陶昕婷雖不擅長音律但她也為之吸引,不由自主向音樂的源頭尋去。
涼亭之處周邊花海錦簇彩蝶旋舞,女子衣袂飄飄媚舞傾城,男子吹壎音如天籟,一舞一曲配合極妙,形成一道獨特的風景。陶昕婷看得醉了,找人的事一下子拋到九霄雲外。
男子灑脫不羈,俊逸的容顏並不陌生,赫然是她的六皇兄!旁邊跳舞的女子則要眼生些,冰肌媚骨同時擁有不輸於男兒的英豪,絕色大美女呀!
陶昕婷飛身靠近,冷不丁讚歎一句:“漂亮姐姐,我覺得你換上男裝的話一定很好看,絕對不輸給外面的公子哥!”
誒?魅靈族能歌善舞,對於這一點魏華禎很有信心,可他萬萬沒有猜到陶昕婷稱讚的角度跟他的審美觀不在一個調上,知曉她幼時頑劣,自打她七歲逢得機緣被收入仙門後好些年極少碰面,即便她回來了自己也未必在陵都,審美的品味何時變歪了?
舞卿霜則輕笑兩聲饒有興趣地打量一下眼前年紀十三四歲、樣貌清靈俏皮的小女孩,道:“有意思,你倒挺識貨的嘛,你咋知道我的男生扮相一定勝過其他公子哥呀?”
陶昕婷嘻嘻一笑,剛要回答,眼神忽然警覺地瞥向一邊:“什麼人?”正欲飛身去追卻讓舞卿霜攔了下來,那人隱在一邊觀察自己多時了,焉知她是故意露出馬腳試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