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體質到底太特殊了,兜兜轉轉間,散去的魂魄又在顧栩身邊凝聚,非人非鬼,宛如影子一般跟隨著顧栩。
到底還是被駱夫人抓住了機會,用來逼迫顧栩獻祭。
阿栩一直都是作為一個犧牲品而存在。
明濯抬頭看著顧栩,這個房間到處都是紅彤彤的,愈發襯得顧栩的面板雪一樣地白。
他低垂著眉眼,顯得格外地冰清玉潔,又格外地惹人憐惜。
明濯一把握住他的手:“阿栩你別難過!你不是誰的犧牲品,在我眼裡你是最好的!”
顧栩眸中微微閃過詫異,旋即翻轉手心,掌握主動權將明濯的手緊緊扣在了喜被上。
大紅的喜被頓時被抓出凌亂的褶皺。
兩人的距離被拉得更近,一個在上一個在下。
空氣似乎都變得濃稠炙熱起來。
顧栩語氣很輕地問:“你知不知道,駱夫人安排這一出是什麼意思?”
明濯:“知道啊,就跟斷頭飯一個意思嘛。”
顧栩一時又有些猶疑起來,他不知道,她是真的無所謂,還是沒把這些放在心上。
很顯然,駱夫人刻意安排這一出,是為了彌補他,讓他走得沒有遺憾,也顧全他們母子一場。
既然如此,他為何不能順水推舟呢?
說到底,他也只是個卑劣自私的普通人,那些高尚的品德,那些隱忍剋制和退讓,也只是偽裝而已。
明濯忽然覺得這個姿勢有些糟糕,自己一把老腰根本支撐不住!
她忽然抬起頭,往顧栩的臉上碰了碰,一觸即離。
顧栩的長睫毛像是受驚似的顫了顫,下一秒,更加用力地扣住明濯的手。
開口的時候,聲音微微喑啞:“只是這樣?”
明濯:“對啊,你手勁太大了,快點讓我起來。”
顧栩的視線垂落在她的眉心,他想要的,分明是這樣的。
視線垂落在嬌嫩的紅唇上,眸色漸漸變得更深。
……或者是這樣的。
海平面上不再偽裝著風平浪靜,早已颳起風暴,波濤洶湧幾乎將他淹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