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湛腳步一頓,轉頭看他,不可置信地問:“你在說什麼?”
二人尚未成婚,他帶她去別苑作甚?
被謝湛冷眼一凝,石清肩頸縮了縮,反應過來自個話中的誤會,連忙解釋道:“我想著鶴園離這裡最近,扶女郎醉地不輕,回扶府少則半個時辰,不如讓他們在那處安置,我們再回府。”
“不用。送回扶府。”謝湛回。
即使不共處一府,也沒有讓人家女郎夜不歸宿的道理。
石清應下,等人安置坐穩,揚起馬鞭驅車往前。
他們身後,跟著的是扶萱的馬車。
再後,夜色中,三匹駿馬上,赫然立著一身玄衣的扶瀟、青袍的扶謙、白袍的扶昀。
見兩輛馬車已遠去,扶瀟轉了幾轉手中的洞簫,道:“走罷!大理寺少卿麼,呵,終究還是沒能抵抗住我們萱萱的魅力。”
扶昀踢了踢馬肚子,跟上往前走出的扶瀟,擰著眉頭一言不發。
他沒料想到,扶瀟竟然大膽到,直接將那餘浩投入了夕照湖。聽得扶瀟的理由更是後怕,餘浩那廝竟然覬覦起自家妹妹,試圖佔為己有!想及此,他恨不得彼時自個也能去踹上一腳。
扶謙追上二人後,誇道:“二哥,你這法子使得好,大湖大霧中間,誰也見不著誰,一招制勝。”
扶瀟沒承他的誇讚,而是劈頭蓋臉罵道:“你怎就這般廢物呢!他都差點折了你一條腿,你還不放手搞搞他?當年上陣殺敵的勇氣呢?都丟去哪個旮旯了?”
扶謙一向氣性高,被扶瀟一罵頓時羞愧地紅了臉。
扶昀見狀居中調解道:“二堂哥莫動怒,此事怪不得三堂哥。建康城不比荊州,這處世家林立,關係錯綜複雜。先前伯父與父親就特意召集過我們,做過吩咐,朝堂上可以勇猛些,但私下,切不可惹事。三堂哥也是為了整個扶家著想。”
扶瀟見不得這般縮手縮腳的德行,冷嗤一聲,“這算哪門子的惹事?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萱萱都敢反抗,若不是我知曉了,她還打算親自動手。你們倆,莫不是長了個鵪鶉兒膽?”
扶昀嘆了口氣,“我竟然不知那廝曾幾次三番找上萱萱。”
扶謙亦是內疚道:“當日那廝去墨惜書齋鬧事後,我也該有所防備,哎……”
看他倆垂首喪氣,扶瀟反而寬慰道:“你們一個二個,莫要愧疚。萱萱有心瞞著的事,誰能猜到?若不是我給她辦生辰宴,她倔著,時辰地點非得要照她說的定,我也察覺不出異常來。”
二人都是扶家難得的文人,不如性子豪爽的扶瀟,事一旦擱在心中便久久不能散去,便未再言語。
半晌後,扶昀瞥了一眼馬車消失的方向,有些皺眉,“謝少卿既然這般衝來此處,想必是察覺了什麼。”
扶謙附和道:“謝少卿心思非一般縝密,這事怕是瞞不了他。”繼而又擔憂地問扶瀟:“那救人的船翁可看到你了?”
“哪能啊!”扶瀟不以為然,“四下無人時我才動的手,而後便泅過來上了水月樓,再是換了衣裳入廳。”
扶謙點頭,“那時辰,萱萱跳完回來後便是舞童們作舞了,船上也定是無人看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