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湛瞥了一眼滴漏,輕咳一聲掩飾尷尬,“明日罷,讓她不用回貼,當面與你講。”
石清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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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石清就這帖子來回話,說是,扶女郎說的是:
“沒空。”
謝湛褪官服的動作一僵。他不可置信地轉身,想從石清臉上看出什麼別的東西。
石清被他那剮肉般的眼神嚇地通身僵住,站地比任何時候都直挺,唯恐戰火殃及他這一小尾池魚,重複道:“準夫人就是這麼說的。沒空。”
“我沒說哪天。”
謝湛聲音冷淡生硬,仿若拒絕他的人不是扶萱,而是他石清。
石清恍然大悟。
此刻才認清,若不是他沒有選擇,他斷然不會接,公子與準夫人之間傳話這種,稍有不慎便引火上身的任務。
謝湛閉了閉眼,深吐了一口氣。
當真是,接二連三被那人嫌棄。
行,可真行!
他“刷”一聲扔掉官袍,只剩一身雪白中衣,也不知哪裡來的越挫越勇的勇氣,突地提高了聲量:“你明日再去問一次。”
這番話,倒像是發話讓他去審犯人,石清還能說什麼?
他預感得到,同樣的問題,從扶女郎那處,一定會得到同樣的回覆。
故而,他硬著頭皮問了句:“公子,要不要定個具體日子?”
謝湛算了算,一連報出幾個:“明日,五月十三,五月十八,五月二十三。”
石清一聽,霎時明瞭,公子這是要將所有休沐日都騰出來,要堵扶女郎拒他千里的嘴了。
再不願觸黴頭,他跟領了聖旨似的,腳步生風,火速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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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雨過,小荷翻,榴花開欲然。
五月十三,劉府。
嘉陵長公主的芙蕖宴如期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