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
京江邊的望江樓裡,窗邊的少女髮絲迎風微動,輕柔如羽,那一席淡青色的長裙素雅乾淨,更顯超然脫俗。
她靜靜的望著那粼粼的江面,眼底如墨畫般深沉,未施粉黛的面容卻依舊難掩絕色,紅唇如那春日遺留下的美景引人遐想,儼然一副恬靜的美人圖卷。
再一看她身旁風致無邊的年輕男子,同樣身著丈青色的長衫,如瀑般的墨髮用與夏淺薇一樣的木簪彆著,樸實無華卻更顯悠然,俊逸的面容似乎蒙著一層淡淡的憂愁,目光時不時朝著入門處的捲簾觀望。
“真是奇怪,這幾位公子涵養極佳,斷不可能做出此等延誤約定之事才對。”一旁的冷玉葶尷尬無比的看了一眼夏淺薇和夏故新,今日這一場初宴可是她主張的,邀帖也發了,那幾位公子也應下了,該不會臨時毀約,駁她顏面吧?
只見夏故新眉頭一蹙,淡淡的沉聲道,“確實失禮。”
他一向寬容待人,聽說冷小郡主打算為夏淺薇做媒,他便推了所有邀約跟了過來,只想為自家三妹把把關,看看這幾人究竟是怎樣的德行,配不配的上他們夏家的掌上明珠。
哪知道人還沒見著,這印象已然差了幾分。
難道……不過是小郡主一廂情願?
可若此事傳揚出去,只怕會變成永樂縣主恨嫁,京中青年才俊避之不及等等類似的流言蜚語……
他小心翼翼的看了夏淺薇一眼,只覺得有些奇怪,自家三妹一向行事謹慎,此番接受小郡主的好意並主動提出要見那幾名公子,就著實不像是她的風格。
人言可畏,他一點兒也不希望再有風言風語壞夏淺薇的名聲!
冷玉葶伸長了脖子往街上瞧,她的眼前忽然一亮,“來了!”
只見一道神色匆忙的身影下了馬車進了望江樓,雅間之外立刻傳來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很快,那白淨斯文的男子跨了進來,歉意的朝著眾人行了一禮,“文霖來遲,還望冷小郡主,永樂縣主及夏大少爺見諒!”
聽著那誠懇的語氣,夏故新的臉色才有了些許緩和,可冷玉葶率先沉下臉發了難,“李家世代書香,難道沒有教四公子君子不遲約的道理?”
李文霖面上一窘,無奈的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他自知理虧,只能弱弱的解釋著,“都是在下安排不周,今日早該出門,可不知為何馬車輪子突然不翼而飛,這光天化日的真是見了鬼了……”
他回想著出門前的場景,一轉頭好好的馬車突然消失了兩個輪子,家丁們居然沒有一個人看見發生了何事,越想越覺得邪門至極。
此話一出,雅間裡的氛圍卻是變得詭異而沉默,李文霖很快反應過來,“在下說的皆是實情,絕無半句虛言!”
可不論怎麼聽,都像是一個荒謬至極的藉口!
“……就當你說的是真的吧。”冷玉葶撅著小嘴回了句,李文霖剛想繼續辯解,夏故新卻率先請他入了座,“李公子平安便好。”
看著他這樣的態度,所有的惱怒似乎盡數消失,李文霖這才放鬆了許多,“多謝夏大少爺。”
卻不想,只聽砰的一聲,當李文霖剛剛彎下雙腿,身下的凳子忽然應聲而裂,讓這男子瞬間狼狽無比的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