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灑在這一片幽靜的古宅小道上,在那石路中投下了斑駁的樹影。
前方的少女靜靜的穿梭在微涼的夜風之中,她步伐輕緩從容,平靜得好似要與這皎潔的夜色融為一體。
“縣主,您怎麼又來了,膳房又髒又亂,這些粗使活兒交給我們下人就好了。”
幾位膳廚為難無比的看向出現在門口的夏淺薇,要知道那一桌子的菜全是自家縣主做的,他們只在旁邊打打下手,實在與禮不符。
然而這少女只是輕輕笑了笑,“我整理些剩下的藥材,你們也忙了一日,都去歇歇。”
這……
“既然縣主這麼說了,你們就莫要推辭了。”一道溫和的聲音從外頭傳來,眾人抬眼一看,便見大少爺隨步跨了進來,“這裡有我搭手,難道還不放心?”
夏淺薇眸光一閃,沒想到敏銳如她,居然連夏故新一路跟著自己都沒有察覺。
膳廚們無奈,兩位主子如此堅持,他們只好順從的退了出去。
“兄長為何不在前廳陪著蘇姨?這些日子,她甚是想念兄長。”夏淺薇低垂著眼開始著手收拾著案上的藥材,然而那名男子卻已飄到她的身邊,幫著細細整理起來。
“好不容易回來一趟,你這就要趕人了?就讓兄長陪陪你,可好?”
這溫柔的聲音如同一片秋葉,落入了夏淺薇漸涼的心湖,卻瞬時激起了層層漣漪。
她手中的動作當即一頓,細軟的髮絲之下,那對眉目竟泛起了水霧。
真是太狡猾了,同樣的一張臉,同樣的觀察入微,同樣的溫柔體貼,就如同上一世,她的皇兄也和夏故新一般,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思。
輕而易舉的就能擊潰她所有的心防,讓她無法控制的暴露自己的軟弱。
氣氛瞬時有些低落,夏故新長長地嘆了口氣,“我相信昌興侯爺絕非叛國之人,待過陣子回了書院,我再打聽打聽。而你是太后欽點的永樂縣主,誰敢說你半個不字,兄長第一個幫你打得他滿地找牙!”
這惡狠狠的語氣一點兒也不符合夏故新溫文爾雅的模樣,然而他說的卻是真心話。
先前人人皆說夏淺薇無情無義,任由她的未婚夫婿滅了祖父全府,她仍不聞不問助紂為虐。
而今,幽王殘害忠良的罪名雖然得到了平反,可昌興侯府秦家卻被冠上了叛國的帽子,夏淺薇又成了亂黨之後,不論是哪個局面,對她來說都是致命的傷害。
沒有人會同情她,先前她得到的榮耀越多,而今質疑指責聲便會百倍千倍的加諸在她的身上。
“兄長這胳膊,可能打不贏,到時候還要妹妹幫你療傷,那可是很累的。”
夏淺薇調侃了一句,夏故新當即捏了捏自己的手臂,佯裝不滿的反駁道,“兄長的胳膊怎麼了?書院裡孱弱之人比比皆是,兄長這還算壯實的,在那兒,兄長一個打五個都不成問題!”
“……”夏淺薇看著他這幅胸有成竹的氣勢,忍不住笑了出來。
夏故新原本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還會開玩笑,這麼說她心情尚可,也是,從前都由她在背後鼓勵著自己,這個三妹又豈是那般容易就被流言蜚語打敗之人?
“還有,書院中有不少同窗對你頗為仰慕,其中還有人參加了四國盛宴,早已拜倒在你的風姿之下,在兄長看來他們並不比幽王差,哪個不是學富五車彬彬有禮,到時候兄長帶他們來讓你挑上一挑,如何?”
夏故新苦口婆心,而夏淺薇卻是挑了挑眉,仰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