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淺薇面不改色,回想來時的那座河橋,究竟是怎樣的響雷有那般威力?
似是怕她不信,老管家有些為難的補了句,“這雨天山林就是兇險,今年雨水不足,若是往年,總會發生那麼幾起樵夫被雷劈死的事故。”
此時明王慕雲霄已然站了起來,他的面色有些凝重,深深的看了夏淺薇一眼,“立刻命人搶修河橋,這雨勢太大,被困在山中的百姓也危險。”
然而夏淺薇卻知道,哪怕修好了河橋,恐怕傍晚前也無法回到夏府。
這時,慕雲容卻是撒嬌一般抱住了她的手臂,那眼中充滿了期待,“夏姐姐不能留下來嗎?花莊裡還有很多好玩的東西。”
“當然不能。”
誰知,一道冰冷的聲音突兀的傳入眾人的耳中,夏淺薇目光一閃,聞聲望去便見那本不應該出現在此地的冷酷男子帶著一臉的不悅之色立在了茶室門口。
慕雲容當即尖叫一聲,瞬間鑽到了慕雲霄的身後,憤怒的指著慕瓏淵,“你你你,你是那個見死不救的壞人!”
她此時再難保持那副乖巧的樣子,整個茶室彷彿要被她的聲音震得塌下來似的。
慕瓏淵只是輕輕瞥了那聒噪的小姑娘一眼,隨後毫不避諱的將夏淺薇拉到了身邊,“本王恰巧途經此地,王叔好像遇上了一點兒麻煩事,反正都要回京,閒雜人等本王就順手捎回去了。”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慕瓏淵竟是毫不客氣的帶著夏淺薇轉身離開,而角落裡的如畫早已驚得說不出話來。
“如畫姑娘是要自己跟上,還是被抬走?”齊侍衛無聲的出現在這六神無主的婢女身邊,隱忍著笑意問了句。
如畫當即渾身一震,咬咬牙硬著頭皮追了上去。
老管家面色幽沉的來到慕雲霄的身邊,從方才開始,他的臉上只剩下一片淡淡的笑意。
“王爺,可是要……”
“不必,若把本王這皇侄逼急了,恐怕這花莊又要重建一次。”
……
此時慕瓏淵身上那陰沉的怒氣已然籠罩著夏淺薇,她的目光不由得落在對方被雨打溼了的肩頭,繡著金絲的衣襬處也被濺了一片泥漬,這幅風塵僕僕的樣子一點兒也不像是恰巧途經此地。
數匹快馬早已等候在莊外,慕瓏淵隨手脫下自己的外袍罩在了夏淺薇的身上,隨後伸手一攬她的腰肢輕輕一躍上了馬背,一路朝著京都城門的方向返回。
“閻幽軍還會修橋?”
“明王的人會修。”他那莫名的惱火還未褪去,夏淺薇頓時覺得眼下還是不要招惹這名男子為好。
她卻是注意到身後的閻幽軍似乎一路警惕著什麼,一行人特地繞開了那座斷橋直奔下游,耳邊傳來了慕瓏淵的警告聲,“抓緊。”
只見他結實的手臂牢牢的環住了她的腰身,隨後連人帶馬躍進了小河中,竟毫不猶豫的冒雨趟過那略顯湍急的河水。
難怪說這世間沒有閻幽軍去不了的地方,他們的馬竟如此通水性。
此時天色已暗,如畫僵硬著身子坐在齊侍衛的馬上,看著前方漸漸出現的匾額,忍不住小心翼翼的問道,“侍衛大哥,這是要回幽王府?”
這婢女一副生怕自家小姐被他們賣了的樣子,齊侍衛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王爺自有安排。”
“……”就是幽王安排,她才擔心啊!
為了避人耳目,慕瓏淵帶著夏淺薇在後門的巷子裡下了馬,這少女立刻開了口,“多謝王爺,臣女可以自己回府。”
她分明覺得此刻的幽王好像隨時都可能發難,自上次從皇家馬場中分開,他最後的那句話便讓人心有不安,眼下再次相遇,這種感覺更甚。
“你確定要這樣回府?”只聽眼前的男子戲謔的丟了句,夏淺薇便注意到對方的視線不懷好意的落在了自己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