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馬車離開鍾壽山快速的朝著京都的方向行駛而去,數名便衣侍衛緊跟其後,時不時回頭張望,彷彿生怕什麼人追上來似的。
“殿下,看來幽王已經放棄了。”
一名侍衛駕著馬來到車窗邊稟道,然而慕元的臉上卻沒有太多的輕鬆之色。
當他們趕到虞府將虞言庭救出時,竟發現不知何時慕瓏淵手下的人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本以為又會是一副劍拔弩張的畫面,誰知對方竟撤得這般乾脆。
慕元只覺得這太不像慕瓏淵的風格,他收斂了思緒望向坐在對面的夏淺薇,“永樂縣主,此番回京之後可要萬事小心。”
只怕幽王是打算秋後算賬,或許他已經設下了埋伏只等著他們放鬆警惕!
哪怕是如慕元這般溫暖隨和之人,面對慕瓏淵也難以放下防心。
“言庭哥哥醒了!”
這時,車內的兩個小人兒驚呼一聲,只見這一路昏睡的虞言庭終於悠悠轉醒,他迷茫的睜開眼看著圍在自己身旁的虞慶虞悅,忽而坐起身嚇道,“少爺小姐,你們怎麼會……”
“言庭哥哥,是永樂縣主把我們救出來的!可、可是你……”
淚水花了悅兒的小臉,她哽咽的看著虞言庭滿是血跡的衣衫,方才夏淺薇替他抱扎傷口的時候亦是被那些血肉模糊坑坑窪窪的傷口驚得一陣無言。
救出來了?
顛簸的馬車這才讓虞言庭意識到自己終於逃離了那煉獄之地,他咬著乾涸的唇作勢就想起身給夏淺薇跪下,卻是被她伸手攔住。
“虞公子有傷在身,就莫要多禮了。”
然而虞言庭絲毫沒有劫後餘生的喜悅,回想起自己所遭受的事情,渾身便止不住戰慄而起。
原來,那日他被帶進屋內,虞二爺便以治病之名命人強行給他灌下來路不明的湯藥,待他們得手退出屋外並且上鎖之後,虞言庭立刻摳著自己的嗓子吐出了大半。
他知道虞二爺不會輕易殺人滅口,懷著忐忑的心情躲在屋內細聽著門外偶爾傳來的對話,才知道那是置人神志不清的瘋藥!
所以虞言庭便將計就計,佯裝自己被藥力所控制,可虞二爺是個心細的哪裡會輕易相信?每日都會命人送藥過來。
夏淺薇不用想便知虞言庭一方面要裝瘋賣傻,一方面又要與體內沒有除盡的瘋藥作鬥爭的艱難。
“所以你用剪刀自殘,就是為了保持清醒?”
“是……每每劇痛過後,才能重新想起自己是何人,要做何事。”
虞言庭苦笑了一聲,好在虞二爺沒有起疑,流再多的血受再多的傷都是值得的。
車內的兩個小傢伙聽得膽戰心驚,虞慶堅定的抹掉了自己臉上的淚水,“言庭哥哥放心,太子殿下一定會為我們主持公道!”
太子殿下?
虞言庭這才發現角落裡坐著一名氣質出眾的雅緻男子,看他微愣了許久,慕元輕皺著眉頭歉意的賠罪道,“讓這位公子受苦了,皆是我朝辦事不力,文武百官本是為民而生,如今卻發生這等官逼民反之事,身為當朝太子,我實在有愧。”
虞言庭掙扎著想要起身,慕元先一步扶住了他,“縣主好不容易才替你止了血,莫要讓她擔心。”
“……多、多謝殿下,那位慕公子……”
“他回京了。”不等虞言庭問些什麼,夏淺薇便打斷了他的話,眼前虛弱的男子面色似有幾分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