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低調卻透著陰沉之氣的馬車緩緩的朝著京外行駛而去。
得了辰皇的默許,為平息眾怒,幽王立刻微服出發,親自前往柳相老家。
此時馬車內,一對不滿森冷的眼眸正定定的盯著坐於他對面的清雅少女,夏淺薇彷彿一點兒也沒有察覺到慕瓏淵的異樣,而是輕閉著眼一副安然平和的模樣。
而馬車內的角落裡恭恭敬敬的坐著一名布衣男子,那人一張白淨的面容顯得清秀而無害,眉眼間自有一股淡淡的書卷氣,纖細的身形如女子般羸弱,如柳葉般的雙眸此刻帶著幾分忐忑,時不時的看向夏淺薇,又好像驚覺自己失禮時不時低下頭一副如坐針氈的樣子。
“不該給個解釋?”
慕瓏淵隱忍多時,終於壓制著內心的怒火開了口。
他可是深刻的體會過了夏淺薇的厚臉皮,只要他不問,這丫頭肯定敢佯裝若無其事。
本以為這一路上可以與她好好相處,帶著這樣一份愉悅的心情卻等來了一名陌生可笑的男子擋在他們之間。
慕瓏淵這一出聲,那男子竟嚇得跌坐在地,慌忙跪著求饒道,“公子息怒!小的,小的家住鍾壽山虞家村,家裡還有年邁的母親與兩名弟弟……”
他好像想到了什麼,臉上竟是露出了痛苦之色,反而有種如同雨中水蓮般的柔雅之感,“不久前,兩名弟弟被奸人所害,連母親也傷心過度命在旦夕……”
慕瓏淵眉頭不由得一蹙,當即冷冷的打斷了他,帶著一點兒咬牙切齒的味道,“閉嘴!”
明明這身世聽起來著實令人同情,但此刻只叫他覺得聒噪得很,慕瓏淵那懷疑的目光在這位虞公子和夏淺薇身上來回徘徊。
他竟是不知這丫頭年紀輕輕居然還懂得金屋藏嬌,聽齊韶說夏淺薇一早就讓他去離夏府不遠的民宅將此人一併接來,似乎關係匪淺的樣子。
此時虞公子下意識的一抖,只覺得這位衣著華貴氣度非凡的貴人眼神著實可怕,好像將自己裡裡外外全都看透了,那種不怒而威的感覺讓人潛意識裡判定自己定是做了什麼不可饒恕的無禮之事。
慕瓏淵心情越發煩躁,難道那丫頭喜歡這種弱不禁風身無幾兩肉的小書生?
但這個礙眼的男子若真如他看起來那般膽小,應該不敢坐上自己的馬車才對。
想到這,慕瓏淵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危險的淺笑,“你不知本王何人?”
他這一問,對方當即愣住,隨口啊了一聲,目光閃爍兩隻手有種無處安放的感覺,“小的,小的不知……”
就在這時,一直無視著慕瓏淵的夏淺薇終於淡淡的開了口,“喚他慕公子便好。”
慕公子?這麼無禮這般隨意?
夏淺薇的聲音如同清泉一般,頓時讓這位虞公子露出了一抹安心的淺笑,慕瓏淵的眼底當即一刺,危險再度升級,“很好笑?”
對方一個戰慄,連忙賠著不是,“小的並無此意,慕公子莫要誤會。”
他分明感覺到自己已經徹底惹惱了這位身份尊貴的慕公子,猶豫了片刻還是朝著夏淺薇行了一禮,“多謝縣主照拂,小的身份卑微,還是不能與縣主和慕公子同乘,請允許小的跟在馬車後……”
“不行,你傷勢還未痊癒,安心坐著。”
夏淺薇的語氣不容反抗,原本正要起身的虞公子當即露出了一絲感激的神情,白淨的兩頰飛上了一片可疑的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