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個瓶子而已,六弟何必如此嚴苛,讓常峰多賠給你幾個便好了。”
卻不想,榻上的慕元竟輕輕一笑,好似沒有察覺出自家六皇弟身上那濃濃的火藥味,就這般玩笑一樣順其自然的化解了夏蘭初的窘迫心虛。
他的心中倒是鬆了口氣,如此便好,否則真不知該如何與常峰交代。
慕昭的嘴角不由得一僵,心中明白皇兄又把這位夏四小姐當成不諳世事的少女看待了,對女子總是這般毫無防備且寬容大度,似乎不論她們做些什麼事情都不會真正的惹惱他。
“皇兄說什麼便是什麼吧。”這沒好氣的回應,讓慕元抬起手輕輕掩著鼻間笑著,那明亮的眸子彎成半月,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親切爾雅之感。
慕昭當即冷哼一聲,只覺得自己心累極了,為了不讓那些居心叵測妄想攀上高枝的女子們有機可乘,他不惜做一個黑麵惡人,可這麼一對比,皇兄的溫柔性子就越發招蜂引蝶,真是叫人防不勝防!
果不其然,這面色不悅的英朗男子看向夏蘭初時,就發現了她眼底慌亂過後浮上的暗喜與羞怯,絲毫沒有被拆穿謊言後的反省。
怎麼?莫非她以為在皇兄的眼底,她是特別的?
夏蘭初已然察覺到慕昭鄙夷的目光,當下往夏常峰的身後一站,有些疑惑不知自己哪裡得罪了這位六殿下,可眼下卻只能做出一副乖巧無辜的樣子,生怕又被抓住什麼話柄,在太子殿下面前失禮。
“好了,就不拿你當小孩取笑了,這次真是多虧了六弟及時為我尋來御醫,這傷已經不疼了。”
看著慕元依舊蒼白的臉色,慕昭立刻收斂了表情,知道太子只不過是不希望他們自責擔心,才故作無恙的樣子,當時流了那麼多血,怎麼可能不疼?
等等,他該不會是……
“皇兄莫非還要出席馬會?開什麼玩笑!常峰你說,皇兄這傷可是你處理的,是不是稍微一動就會重新裂開癱瘓終身?你倒是快說啊!”方才御醫說了,太子腿上的傷處理得非常及時,而獵場是在慕昭離開前就下令封鎖了,他自然以為是夏常峰採取了應急之法。
“……”看著六皇子那焦急的樣子,夏常峰只覺得無奈至極,“其實並非我……”
“六殿下說得對,太子金貴之軀還是多加休息為好,莫要再操心那等無關緊要之事,蘭初願意與二哥一起留下來照顧殿下。”
卻不想,夏蘭初竟搶先一步開了口,還暗中拉住了夏常峰衣襬。
二哥瘋了不成?難道要告訴太子,是夏淺薇為他療傷的?這麼好的立功機會,就應該好好把握,怎可白白讓給別人?
只見榻上的男子驚訝的挑了挑眉,隨後露出了感激的笑容,暗示的開了口,“常峰,你又救了我一次,真不知該拿什麼謝你才好?只要我做得到,你儘管說。”
想起之前皇后賞賜的金銀珠寶,夏蘭初忍著內心的激動頻頻朝著夏常峰使著眼色。
太子的意思難道他還不懂嗎?趕緊趁現在討個官銜,整日以玩伴的身份留在太子身邊,何時才能等來個實權?只要二哥的地位穩當了,再讓太子收了她,哪怕是個側妃也好!
然而,此時夏常峰的心情卻異常複雜,感受著後背那雙不斷拉扯著自己的小手,他忽然深吸了口氣轉身望向夏蘭初。
“四妹,大哥呢?”
什麼?他怎麼突然提起那個廢物庶子?
夏蘭初分明感覺到太子和六皇子投來疑惑的目光,心中氣惱夏常峰的愚鈍,只能不自然的笑了笑,“大哥說想四處看看,我便讓人跟著他了……二哥,太子殿下在跟你說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