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那江笙不是個好東西,但就因為他是御史之子,二姐真有她所表現的那般傲然於世嗎?憑什麼看不起夏家?
此時劉語然的臉色說不出的難看,那掩藏在心裡又極力想要忽視的虛榮竟被劉沁兒看得那般透徹,她頓時有種無地自容的感覺。
眾人眼下根本不敢去看二小姐的臉,只覺得劉沁兒的膽子何時變得這般大了,竟敢當眾給二小姐難堪。
“來、來人!把她關起來,再打斷那個賤婢的雙腿發賣出府!”
地上的婢女臉色一白,還來不及求饒就被拖了下去,夜色中很快傳來一陣淒厲的哀嚎聲。
“此事與翠兒無關,二姐若要罰,便罰沁兒一人就好……”劉沁兒從未像現在這般覺得自己無能,她不過是想爭取一番,為何到頭來卻連累了無辜之人?
劉語然的臉上已經不見了半分的柔色,她就那樣居高臨下的看著哭成淚人的劉沁兒,心如鐵一般冰冷,“罰你?父親馬上就要為你指一門婚事,眼下若受了傷,二姐可是會被責罵的。”
她就那樣面無表情的諷刺了一句,劉沁兒霎時一愣,“婚事?怎、怎麼這麼快……”
看著對方一副備受打擊的模樣,劉語然突然覺得解氣極了,彷彿眼前這滿臉受傷的少女並不是與她一同長大的妹妹,而是個拆穿她虛偽面具的仇人。
“動作不快,難不成還要等你與那夏故新做出無法挽回的醜事?”
劉沁兒渾身一震,她袖中的小手不由得緊緊握起,用一種極度憤怒的眼神看著劉語然,“二姐如何貶低沁兒都不要緊,唯獨不可羞辱夏大少爺!”
“羞辱了又能如何?一個低賤的庶子竟把你迷成這樣?”劉語然挑了挑眉,語氣越發尖酸刻薄。
眼前的劉沁兒突然沉默了下來,她緊抿著唇不再說半個字,並不是怕了劉語然,而是她明白自己已經沒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就不要再讓夏故新受牽連了。
明明她已經流露出了一副認命的樣子,可劉語然的心情突然又跌進了陰暗之中,劉沁兒像極了一面鏡子,這孩子越是坦率,就越折射出自己黑暗與醜陋的面孔。
只見這清高的女子深吸了口氣緩緩走上前來,臉上竟是流露出了一抹關切的表情。
“傻丫頭,等你成了親,自然就明白何為門當戶對,父母也是為了你好。再過些日子,你自然會忘了那個庶子,所以眼下……你就先冷靜幾日,莫要再給二姐添麻煩了。”
她一個眼神示意,沉默的劉沁兒便如同提線木偶一般被帶了下去。
四周頓時陷入了一陣莫名凝重的氛圍,而劉語然微仰著下巴,一副勝利者的姿態,但只有她自己知道,似有一股從未有過的自卑漸漸破土而出,慢慢的侵蝕著她的驕傲。
“語然姐。”這時,身後傳來一道軟綿乖巧的聲音,劉語然立刻收斂了思緒回過頭,望向那如玉蘭小花般的少女,神色如常的笑道,“香兒,今日怎的這般早?”
夏香的目光不著痕跡的掃過劉語然微紅的眼角,她盈盈上前,“香兒知道語然姐這幾日食不下咽,所以特地做了些可口的糕點。只是……語然姐莫非是因為昨日江大公子又去了怡雅院的事情不高興?”
什麼?
劉語然的表情頓時一變,那個該死的江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