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憤怒的身影此刻正朝著兵器室的方向而來,冷玉寒的心中有種說不出的煩亂,他總覺得自己好像遺漏了什麼重要的資訊,可又不願往深處去想。
他循著方才那兩陣熟悉的響聲而來,腦海中的第一個念頭便是夏淺薇有危險!
直到夜色之中那玄衣華服的男子獨自一人從密室之內出來,冷玉寒才忽然停下了腳步。
理智讓他迅速的冷靜了下來,雙腿彷彿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牢牢的釘住,而緊隨其後的齊侍衛緊張的看了慕瓏淵一眼,遲疑了片刻才恭敬的迎了上去。
“王爺,冷大少爺喝了點酒,屬下正打算送他回府。”
慕瓏淵眉頭一蹙,深沉的看了那莫名變得沉默無比的男子一眼,聲音裡帶著幾分責怪,“本王記得你最不喜飲酒。”
然而回應他的,卻只有冷玉寒那越發猶豫的眸光。
這冷峻的男子就那樣籠罩在一片壓抑之中,許久之後,他的薄唇微微勾起了一抹諷刺的弧度,“人總是會變的,王爺說難道不是嗎?”
這語氣裡盡顯疏離,慕瓏淵的眼底當即劃過一抹幽光,夜風瘮骨,兩名男子四目相對,四周頓時瀰漫開的清冷之氣讓一旁的齊侍衛立刻屏住了呼吸不敢靠近。
他從未見過自家主子與冷大少爺這般僵持不下的氛圍,似有一股隱隱的火焰在兩人之間蔓延開來,眼前的場景叫人十分不安。
卻不想下一秒,冷玉寒的表情突然變得陰冷至極,他毫無預警的大步上前顫抖的抓住了慕瓏淵的衣襟,幾乎是怒吼出聲,“她人呢?!”
“冷大少爺!您失禮了!”齊侍衛心中大駭,天底下可沒有人敢這樣對自家王爺無禮!
此刻慕瓏淵卻沒有太多的情緒,冷玉寒身上的酒味讓他冷冷的甩開了對方的手,眼前失控的男子踉蹌的往後退了幾步,卻是執著的望向他身後,彷彿在尋找著夏淺薇的身影。
“你是來撒酒瘋的?本王可沒空陪你任性。”慕瓏淵不悅的看向齊韶的方向,厭惡的命令道,“把他丟出去。”
然而齊侍衛正要有所動作,冷玉寒卻是低垂著眼抬起手製止了他的靠近,夜色之下看不清楚這男子的表情,他深吸了口氣帶著一股審視的目光望向眼前的慕瓏淵。
“夏淺薇在這裡,對不對?”
迎上他的視線,慕瓏淵面上一片冷漠,可腦海中卻浮現出戴夫人當初的一句話,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不知為何,自己竟突然升起一個不願與冷玉寒正面接觸的念頭,他輕輕一甩衣袖側過身去,好似不想看見對方這咄咄逼人的模樣,“本王記得你曾說過,最討厭胡攪蠻纏無理取鬧之人,莫要讓自己也變成那等討厭的樣子。”
“我無理取鬧?”一陣沉默之後,冷玉寒的聲音竟有了幾分輕顫。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慕瓏淵那神色如常的模樣,若換成是從前,自己一定不會有所懷疑,可興許是烈酒灼心,他的思緒從未像現在這般清晰,那曾經自己所忽略的古怪在這一刻盡數串聯起來。
這男子緩緩站直了身子,再抬眼時,慕瓏淵已然發現他面上的冷厲之色。
“你我相識多年,從前不論我問什麼,你一向不會躲閃。可今日我問你她在不在這兒,你卻不回答,這說明了什麼?”
幽王一向是個敢作敢當之人,他從不掩藏自己殺人越貨亦或者暴戾恣睢,在冷玉寒看來,這比那些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小人磊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