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玄麒雙眸微微一眯,呼吸竟不由得一滯,只覺得眼前的少女意有所指。
她此刻的眼神像極了一個人,那個人在臨死之際便是這般看著自己,這些年他曾無數次的夢見過那對充滿恨意的眼睛,明明自己殺過那麼多人,辜負的不止有她一個,可為何始終無法揮開地牢裡的那一幕。
這張近在咫尺的絕美容顏全然是一副陌生的面孔,卻為何總給自己一種熟悉的感覺?
特別是她在馬背上的樣子,那種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凌厲殺意,那種極度張揚的自信與果決,簡直與那個人如出一轍!
若非這幾日他已經命人將這個名叫夏淺薇的少女調查得清清楚楚,自己差點都要以為她們之間有什麼不為人知的淵源。只是,關於這位夏三小姐的傳聞實在太過精彩,他不明白自己怎會把兩人聯想在一起。
畢竟,那個人是雲國所有高門貴女中的典範,她的一言一行都是那般大方得體,與這位聲名狼藉的夏三小姐截然相反。
“哈哈哈,若三小姐這般自信,不如下次我帶你去幽王的地牢裡轉轉。”慕昭忍不住笑了出來,儼然沒有察覺到夏淺薇與衛玄麒之間的暗流湧動。
此話一出,衛玄麒立刻回過神來,他眼底劃過一抹難以察覺的流光,語氣裡帶著幾分好奇。
“聽說這位幽王殿下所訓練的閻幽軍本事了得,其折磨俘虜的手段也是花樣百出,若有機會,在下也想參觀一番。”
慕昭的笑容有了剎那間的不太自然,他尷尬的咳嗽了一聲,自己不過是隨口一說,怎麼還有人當真了?他跟這位二皇兄幽王可是一點兒交情也沒有,也不想有。
“辰國之中好山好水的地方多得是,像衛公子這樣的斯文之人,就莫要去那種血腥之地了。”
夏淺薇已然垂下眼來,嘴角似有一抹隱隱的冷然笑容,莫非他真以為可以這般容易就混入慕瓏淵的地盤?
想必是最近他安插在辰國的暗樁被拔得不少,也追查到事關幽王,所以坐不住了吧?
衛玄麒很快隱去了眸光中的些許失望,他想起了自己今日來的目的,臉上又浮現出了友善的笑容,“衛某已經在山下的湖邊酒樓定了雅間,若各位不嫌棄,可否賞個臉面,讓衛某做一次東道主?”
“容恩還是這般熱情好客,真是令人慚愧至極,回辰國以後本殿還沒有好好的盡地主之誼,反而讓你多番破費。”
慕元的眉宇間似有幾分愧色,他殷切的看向眾人,彷彿在詢問他們的意思。
冷玉寒只覺得夏淺薇從方才開始便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冷淡,當即低聲問了句,“可是身子不適?不如先送你回夏府。”
夏淺薇立刻感覺到了衛玄麒投過來的視線,看著他虛偽的笑容,想起要跟這個人同席用膳,便有種難以抵禦的作嘔,好不容易才能強忍下來。
“三妹莫不是累了?”
夏常峰也顯得有些擔憂,這時,眼前的少女深吸了口氣露出了一抹淡笑,“臣女早就聽聞那間酒樓的菜色極佳,一直苦於沒有機會嘗試,今日就打攪殿下與衛公子了。”
衛玄麒又恢復了那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模樣,聲音愉悅,“夏三小姐肯商量,在下榮幸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