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紅看了眼南寶衣,沉默片刻,終是按捺住了脾氣:“這是唯一的法子,阿衍不信,那我也無計可施!”
姜歲寒左看看右看看,小心翼翼地勸道:“我也期盼南小五快點醒來,蕭家哥哥,這天底下再沒有別的醫者,比國師更厲害,你不信他,還能信誰?既然他說是唯一的法子,咱們無論如何總得試試……”
蕭弈抱著南寶衣,並不說話。
黑沉沉的丹鳳眼裡掠過些許暗芒,他突然低聲:“不,還有一個人,醫術不比他差……甚至,甚至比他更好。”
姜歲寒好奇:“誰呀?”
蕭弈一字一頓:“錦官城的老道士,南嬌嬌的師父。”
當年劍門關瘟病橫行,最後全靠老道士留下的秘方才解決問題。
他一掃連日以來的陰霾暴躁,失笑:“我竟是糊塗了,放著再世華佗不用,居然招來那些個沒本事的赤腳大夫!”
姜歲寒抿了抿嘴。
怎麼有種被內涵的感覺?
蕭弈顧不得穿衣穿鞋,匆匆往殿外走:“傳朕旨意,立刻準備車隊返回錦官城!天樞即刻出發掃雪,朕要在半個月內抵達西南!”
“回錦官城啊……”姜歲寒感喟,“我多年未曾回去了,也想帶阿樓過去瞧瞧。國師,你可要同往?”
一品紅擺弄著拂塵,臉上神情莫測。
內殿光影黯淡,他的五官籠罩在昏惑裡,姜歲寒看著他,不知怎的,竟覺得他像是那道觀裡的五彩泥塑像,莫名有些可怕。
……
這趟返回錦官城,南家也跟隨在聖駕後面。
因為風雪消融的緣故,越往西南走,官道越是通順坦蕩,緊趕慢趕星夜兼程的,竟然當真在上元節的時候抵達了錦官城。
馬車寬敞溫暖。
蕭弈抱著南寶衣,挑開窗簾望向城外風景。
還沒出正月,山水之間殘留著白雪,官道旁的枯草萎枝裡,卻悄然生出一點嫩綠芽兒。
已是開春的時節了。
他冷峻的神情終於柔軟些許。
他望向懷中的小姑娘,輕聲:“南嬌嬌,咱們到家了。”
南寶蓉和宋世寧一早就收拾好了祖宅,喜極而泣地出城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