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腔裡湧出濃烈的仇恨和不甘心,他吐出一大口汙血,恨得高聲大呼:“蕭煜,你算什麼東西,當年江岸——”
太阿劍鋒利無匹,照著他的面門襲來!
尉遲卿歡被迫抬起鐵錘。
劍尖深深扎進鐵錘。
火花迸濺。
重達兩百斤的隕鐵狼牙錘,也算是天底下難得一見的好兵器,竟然逐漸蔓延開細微裂縫。
尉遲卿歡的瞳孔立刻縮小——
“砰!”
一聲巨響,太阿劍穿過支離破碎的鐵錘,筆直地沒入尉遲卿歡的腦袋!
尉遲卿歡愕然。
不等他有所反應,蕭煜寒著臉抽出寶劍。
劍刃的寒光閃過。
顱腔湧出溫熱的血液,那不可一世的梟雄,保持著錯愕的表情,整顆腦袋骨碌碌落進了江水之中。
蕭煜的身形在空中停頓半瞬,便像是徹底油盡燈枯,閉了閉眼,筆直地墜落到樓船的甲板上。
白衣盡染鮮血。
長髮披散,他撐著太阿劍單膝跪地,緊緊闔著雙目,臉色蒼白得可怕。
沈姜凝視著他。
她一手扶著扶手,一手挽著盛大華貴的裙裾,在四面八方的戰火硝煙中,一步一步走下船樓,姿態雍容爾雅,像是赴一場高門宴會。
走到甲板上,她沉默著,跪坐到蕭煜面前。
她慢慢取下一個個金色甲套。
不染丹蔻的手,輕輕放在蕭煜的肩頭。
她精緻的朱唇翕動著,卻無法發出半點聲音,像是不知道該如何喚他。
良久,她聲音顫抖:“為什麼……”
為什麼不告訴她,他就是昭奴?
為什麼要忍辱負重這麼多年?
這麼問著,心裡卻也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