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力氣大。
南寶衣琢磨著待會兒如果遇上追兵,沈議潮抱著小傢伙也能跑得更快些,因此沒有阻攔。
沈議潮倒也疼愛孩子,拿布條把襁褓結結實實地綁在胸前,才認真地望向南寶衣:“拋開你我的恩怨,我對明月是非常喜愛的。以名門沈家的榮譽起誓,除非我死,否則,我絕不會讓她出事。”
南寶衣沒接話。
她幫著綁牢布條,輕聲:“走吧。”
踏出小院子,外面的看守果然都癱倒在地不省人事。
心腹領著他們穿過黑暗的小路,避開一重重巡邏,終於抵達了後門。
看門的婆子早年受過尉遲北辰母親的恩惠,因此只低頭吃茶,彷彿沒看見南寶衣等人。
後門口對著的巷子空曠寂靜,打更人還在隔壁街道。
一駕青皮馬車停在後門口。
尉遲北辰做尋常公子打扮,從車中探出半個身子,遠遠朝南寶衣伸出手:“寶衣妹妹,快些!”
眾人都登上了車,青皮馬車立刻朝城外駛去。
因為車速過快,馬車顛簸得厲害,車中掛著的一盞油燈搖搖晃晃,將幾人的面孔照得隱隱綽綽。
他們都沉默著,不約而同地豎著耳朵,寂靜的街道給予他們莫大的安慰,而最害怕聽見的,便是追兵的聲音。
也不知過了多久,馬車順利出了城。
眾人的心情多少放鬆了些。
南寶衣垂著頭,雙手放在膝上,心臟卻仍舊跳動得厲害。
尉遲北辰見她面色蒼白,想了想,從屜子裡摸出一包飴糖:“前兩日備下的,妹妹沒用早膳,不如吃兩塊糖補充體力,咱們還要渡江呢。”
南寶衣點點頭。
她伸手去接飴糖,指尖卻輕顫得厲害。
她含住一塊糖,甘甜的滋味兒在唇齒間蔓延,勉強安撫了恐懼的心情,四肢百骸也似乎有了些力氣。
她抬起眼睫:“尉遲,謝謝。”
尉遲北辰愣了愣,不自然地別過臉:“你我之間,何須言謝?你總說謝謝,我都聽膩了……”
又過了半個時辰,馬車終於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