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和侍女們退出去,他到底心有不甘。
不甘心,被蕭弈壓上一輩子!
他突然道:“殿下,蕭弈手中的四十萬兵權,都在蜀郡。而他在盛京城裡面的勢力,名為玉樓春,殿下必定聽說過。”
“聽說過。名義上是個戲樓,實則做百曉生和殺人越貨的買賣。”
“正是。玉樓春高手眾多,是探聽訊息的絕妙之所。如果蕭弈當真效忠殿下,就該把玉樓春獻給您以表忠心,您說是不是?”
楚懷修欣賞著畫軸上展袖而舞的溫彤:“繼續說。”
“為了徹底掌控蕭弈,咱們可以如此這般……”
南景退出內室時,滿臉得瑟。
蕭弈再猖狂又如何,他總能想法子,一點點從他手中奪取權勢!
當他沒了玉樓春又沒了兵權,就是被他南景踩在腳底下的時候!
內室。
輕風透窗,帳幔翻飛。
楚懷修凝視著畫軸,清雋俊美的面龐上流露出痴迷。
他撩開袍擺與腰帶,半闔著雙目,再度低沉喘息。
遺落在深閨內室裡的嘆息,似惋惜,似痴狂:“太子妃姐姐啊。”
……
千年野山參,被迅速熬煮成湯羹,送進了寢屋。
蕭弈坐在庭院枇杷樹下,眉目透著從未有過的冷峻,完全不敢想象,若是皇嫂母子雙亡,他該如何向九泉之下的皇兄交代。
南寶衣看著他。
樹上掛著宮燈,他玄衣大氅,側顏線條比尋常人更加深邃,分明是不近人情的涼薄模樣,可是她從他眼底讀出的,卻是溫柔和擔當。
前世今生,他都是值得信賴的男人啊。
她緩步上前,在他膝邊跪坐。
她將小臉貼在他的膝頭,淚水悄然染深了他的袍裾。
蕭弈輕撫過她的鬢髮,不解道:“好好的,怎麼哭了?”
南寶衣使勁兒搖頭。
前世,她曾在暗地裡抱怨蕭弈,抱怨他總給顧崇山帶去麻煩,總與顧崇山爭奪權勢,才令她承受那麼多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