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柔伯多佔一千畝,就被杖死在了縣衙裡,現在看來,心裡恐怕覺得冤死了。
也難怪劉世延這廝為施光祖鳴不平。
果真是小巫見大巫。
見吳婕妤朝自己看來的忐忑眼神,朱翊鈞收起了思緒:“朕知道了,姐姐能將此事說與朕聽,可見夫妻一體,更甚孃家,朕怎麼會責備姐姐呢?”
“姐姐不必擔心,這事朕自有計較。”
皇帝撫摸著懷裡吳婕妤的腦袋,溫聲細語。
面上卻偏轉過頭,朝身後的孫隆投去眼神。
隨行的孫隆看著皇帝微微眯起的眼神,心領神會,默默退了下去。
……
入夜。
萬壽宮中,燈火通明。
朱翊鈞仍舊在伏案疾書。
在京營廝混幾日,自然有不少奏疏積攢。
哪怕從午膳後一直坐到入夜時分,桌案上的章奏,仍舊還有一摞小山高。
大學士申時行以三年考滿,蔭一子給與誥命。
加,戶部尚書王國光太子太保。
加,故禮部尚書,東閣大學士馬自強太師,賜修牌坊一座。
允御馬監秉筆張誠所奏,轉行太僕寺,再選騸馬三千匹送監調習以備護駕。
賜山陰王朱儁柵,四書五經集註各一部,所建書院,賜額名樂善;賜輔國中尉朱蘊樺,代數集註、幾何原本各一部,所建鍊鐵高爐,賜額名安善。
賜播州故宣慰使楊烈祭葬,從其子楊應龍所請。
命駐龍江造船廠靖海伯朱時泰,護工部、漕運衙門,試行遠洋船隻。
以上種種,都是內閣處理不了的事,只能皇帝親自過目。
樁樁件件批閱下去,時間過得飛快。
恩?
朱翊鈞正翻看著一道奏疏,下意識發出疑惑的一聲。
他看向一旁掌燈的張宏,開口問道:“潞王要出宮就府?”
張宏眼觀鼻鼻觀心:“前日就在說了,應是今日剛擬好奏疏。”
朱翊鈞手上頓了頓。
片刻後,他才嘆了一口氣:“母后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