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蓮花通體金黃,無比神聖,蓮身之外卻有無數黑霧環繞,狀似遊魂,陣陣淒厲的聲音從中傳來。
儒雅男子托住陳安,一步一步拾階而上,走到近處才又聽見在那淒厲的叫聲中夾雜著無數道低語。其中有女人的怨恨,有男人的不甘,有老人的喃喃自語,也有小孩的稚聲歡笑。
低語如同魔音貫耳,令得儒雅男子不禁心生煩躁,無法將自己的心神平靜下來,腳下凝實的臺階也逐漸化為金色光點消散。
儒雅男子輕哼一聲,雙眼閉合再睜開之後,那些低語瞬間消失,腳下的臺階恢復了原樣。
“天魔低語,錢進,你如此煞費苦心,倒是讓我更加確定了。”儒雅男子露出一絲笑意,繼續向上走去。
石臺低矮,金色的蓮花漂浮其上,儒雅男子輕咦一聲,那金色的蓮瓣之上竟有些許水珠,凝目望去,倒映出儒雅男子的身影。
儘管相貌大致相似,但是這些水珠中倒映人影的衣服和氣質卻是不盡相同,當中有威風凜凜的將軍,也有卑躬屈膝的僕役,更誇張的是,其中一顆水珠裡倒映出來的竟是一隻吐舌的小狗。
“這些就是我的前世嗎,不過這一世,將會是我最後一世,也是最輝煌的一世。”儒雅男子盯著蓮瓣中的水珠許久,眼神滄桑,隨後緊緊地閉上眼睛,深呼吸一口,再睜眼時,看向往生蓮的眼神已是意氣風發。
儒雅男子拂袖收走往生蓮,隨後石臺寸寸斷裂,金色光點組成的臺階也逐漸消散開來,陳安的身體緩緩上升,融於虛無之中消失不見。
這時上空出現一道裂縫,兩隻爪子從裂縫之中伸出。緊接著一隻碩大的玉石眼睛出現在裂縫之外,儒雅男子心情大好,朝上方笑道:“這就出來。”
玉石貔貅連忙閃避到一旁,儒雅男子身形化作流光一躍而出,一個金色的光點在他離開陳安眉心中的旋渦時,突然脫離向下墜去。
玉石貔貅轉身朝旋渦中跳去,隨後旋渦完全閉合,並且消失不見,儒雅男子分出的元神也回到了本體。
“怎麼回事!”儒雅男子急忙搜尋自己的元神,卻發現藏在陳安夢境中的往生蓮並未被自己帶出,而是重新又回到了陳安的夢境之中。
儒雅男子深深地看向陳安,自語道:“錢進啊錢進,我果然還是太低估你了。”
這時陳安醒來,睜眼看到一箇中年男子站在床邊無言的看著自己,不禁嚇了一跳,連忙道:“你是誰。”盯了半晌,又覺得此人有些熟悉,突然回想起之前在樓閣中看到的畫像,恍然大悟道:“你就是畫像中那個男子!。”
儒雅男子不解道:“什麼畫像。”
陳安站起身來,繞著儒雅男子轉了幾圈,說道:“你閉上眼睛看看。”
“你要幹什麼?”儒雅男子疑惑道。
“你先閉上眼睛。”陳安不耐煩的打斷道,
儒雅男子一愣,似是對於聽見陳安這種命令式的語氣頗為新奇,隨後饒有興趣的看向陳安,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陳安站在儒雅男子面前,眼前的男子與畫像中的人幾乎是一模一樣,陳安不得不感嘆畫師的精湛技藝,就連神態與氣韻也都完美的刻畫了下來。
“完全就是照著你畫的啊。”陳安感嘆道,儒雅男子聞言,問道:“什麼是照著我畫的?”
陳安老實回道:“我先前在統領府外面的一座酒樓中,看到那裡掛著一副畫像,裡面的人和你一模一樣。”說到這,陳安忽然發覺了什麼,湊到儒雅男子面前好奇追問道:“對了,你到底是什麼人啊,為什麼要掛你的畫像,難不成你是...”
儒雅男子說道:“你猜到我是誰了?”
陳安點頭,認真道:“你是那個酒樓的掌櫃吧。”
儒雅男子哈哈大笑,看著陳安越發覺得有趣,說道:“你猜對了。”
陳安一臉自得,“那是,我那時候就猜出來了,不過你臉皮也真夠厚的,自家酒樓裡掛著自家的畫像。”
說到這,陳安的腦子如遭雷擊,猛然拍向自己的頭,大叫一聲“哎呀!”
儒雅男子好奇問道:“怎麼了?”
陳安表情急切,撂下一句話就往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