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遠城外,一輛馬車停在城門前數百步的地方,在馬車的前方,數十騎雄壯的駿馬整齊的排列在前。駿馬之上,並非是身披盔甲的戰士,而是身著各色平常衣服的男女,男的大都是面容堅毅,女的也是英氣勃發。
在正中間的位置,尤以其中三人最為顯眼,這三人中兩男一女,當中一人為中年男子,怒眉剛目,雙目湛湛有神,他端坐於馬上。面容平靜,卻是讓人感覺胸有驚雷,一旦行動,便是雷霆之擊。
中年男子的左邊是一名白袍青年,劍眉星目,氣息如高山白雪般連綿不絕。右邊是一位紅衣鮮豔的女子,約莫二十出頭,豔麗的衣裳,豔麗的外貌,氣息如烈日驕陽般熊熊不盡,她的腰間別著一捆赤色長索,眉目顧盼間盡顯颯爽英姿。
“仙林,去問問家主何時進城。”中年男子凝望著前方緊閉的城門,和城牆之上如臨大敵的眾將士,轉頭對著身旁的白袍青年吩咐道。白袍青年名為顧仙林,乃是安國公顧承風最得意的後輩,年方二十,卻早已是入玄後期的大高手,在帝京權貴子弟的圈子裡頗負盛名。
顧仙林駕馬來到後方的馬車前,眼神中是濃濃的崇敬,恭聲道:“爺爺,二叔問您何時進城。”車簾之後傳來一個蒼老而又有力的聲音,“等。”顧仙林疑惑道;“等什麼?”
車簾之後傳來一聲冷哼,耐心的回道:“自然是等夏標那小子親自出城來接老夫,要不是看在這小子的面子上,老夫早已踏破城門,找那周恆小兒問責。”
顧仙林聞言神色悲傷,沉默片刻後緩緩道:“爺爺,奶奶她是否真的...”說到這,他的眼中已是濃濃的悲痛,語氣有些猶豫。車簾後的人似是察覺到異常,嘆道:“林兒,你是我最看好的後輩,也是一直把你當做家主培養,但在喜怒不形於色這方面,你讓我有些失望。”
顧仙林聞言沉默不語,隨後平靜道:“謝爺爺教誨,林兒知道了。”此時那車簾突然被掀開,一位面容乾瘦,身形略微有些佝僂的老者從裡面走了出來,他的頭髮梳理得一絲不苟,雙眼炯炯有神,即便是身著普通的寬鬆長袍,也難掩那股霸道剛猛的氣勢。
老者正是安國公顧承風,是曾隨夏帝征戰,打下夏朝龐大疆域,立下無數赫赫戰功的神威將軍,自身實力早入超凡。開國後被封為安國公,地位尊崇,便是朝中最為得勢的權臣也不敢在他面前張狂。
顧承風靜靜地望著前方的城門,輕聲道:“來了。”顧仙林聞言,轉頭向著前方看去,只見城門緩緩開啟,從中當先走出一名男子,正是夏標,而在他的身後跟隨者周恆,謝天和,還有一名面生的清秀少年。
顧承風率先從馬車上走下,越過顧家眾人後朝著夏標走去,與此同時,顧家眾人也翻身下馬,跟隨在顧承風的身後。
陳安看著眼前數十人的陣勢,心中不免有些發怵,低聲道:“殿下,他們怎麼這麼多人,是不是來打架的。”夏標聞言心中哭笑不得,臉上卻依然是保持著淡然的神情,從牙縫中擠出聲音回道:“你當這是什麼了,又不是市井流氓的鬥毆。待會你記住少說話,臉上要保持從容。”
陳安連連點頭,一邊跟在夏標身後,一邊偷眼打量著前方走來的眾人。最前方的那一位老者自是不必說,在來的路上陳安已經向夏標打聽過,這位威名赫赫的老者,最著名的戰績就是曾經面對一個飼養凡人作為血祭來修煉的魔道宗門,一人一槍,挑翻整個山門,屠滅此宗所有魔道神通者。
而在他身後的那個中年男子,則應該是顧家三雄的其中之一,超凡境強者。但那顯眼的白袍青年和紅衣女子,陳安卻是不知,不過從他們身上散發的氣息來看,也絕非是易於之輩,陳安自忖一旦交手,即便是打不過,還是能逃得過的。
至於剩下的其他人,陳安絲毫不擔心,他認為不用自己出手,單單釋放出幽天鬼門,青色小鬼們便可替自己解決掉。
片刻間,兩方人之間的距離已經越來越近,顧承風幾步上前,作勢跪倒,夏標連忙托起他的手臂,然後臉露悲傷道:“顧叔叔,小標對不起你,沒想到發生了這種事情,請節哀。”
顧承風面露悲慼,嘆道:“唉,這怪不得你。”隨後看向周恆,冷冷道:“周城主,老夫的夫人在你管轄的城池中被歹人殺害,你可找到了兇手?”
周恆沒想到顧承風這麼快就向自己發難,神色一滯,然後羞愧道:“尊夫人在本城仙去,是下官失職,還請安國公給下官一些時間,下官定會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哼,這麼久了還沒找到兇手,簡直是廢物。”顧承風身後,那個中年男子說道。周恆聞言眼顯怒色,但安國公在前不敢發作,於是強壓住怒火,對著中年男子回道:“還請為武兄稍安勿躁,我已經下令封城,並且全城搜捕,相信很快就能找到兇手。”
顧為武冷笑道:“就憑你們這群廢物也能找到兇手,還是讓我顧家兒郎親自去找吧。”夏標聞言,臉色已經有些不悅,周恆是他的人,顧為武一口一個廢物,等同於是在打他的臉。只不過眉夫人身死江遠城,夏標對於顧為武這種表現也只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