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蛤蟆肚皮朝天,下顎不住的鼓動,肚皮上有幾道淺淺的印子,像是被尖銳的物體戳過一樣。
“嘿,這隻老蛤蟆的皮還真硬。連我淬鍊了幾百年的蛛矛都刺不穿。”圍著老蛤蟆的四名黑袍人中,正前方的一名黑袍人開口道,聲音深幽,如從九幽中傳上來一般。他的身形忽實忽虛,飄然不定,如同鬼魅。
“把那東西給我們,我們立馬就走。”左邊的一名身材高大的黑袍人開口道,簡潔而又明瞭,包含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你休想!”青女遭受了重傷,已經無法維持紅色羽毛的形態,重新化為了普通的小鳥一般大小,它趴在老蛤蟆的肚皮上,艱難地用一隻翅膀撐起身體,怒道。
“呵呵,小姑娘,別逞強了,你的身體裡至少有三根蝕骨針,只要我將這手上的穿心線輕輕一抖,你馬上就會變成一堆碎肉。”女性黑袍人輕輕捏住手上散發著寒光的細小絲線,語氣中滿滿的威脅。
錢萬能的頭頂漂浮著數件寶物,狂暴的能量瘋狂的聚集著,若是炸開,這一片都會化為一個深坑,這也正是那四名黑袍人至今也不敢出手的威懾。
“哎,我說老秦,這事咱就別管了唄。你看那看不清臉的黑婆娘,她手上的絲線端的厲害。剛才那雙角蛟,怎麼說也有個幾千年道行,被她那麼輕輕一拉,腦袋可就掉了。”錢萬能緩緩地移步到秦少炎身邊,小聲道。
秦少炎面不改色,眼睛不經意地往那女性黑袍人的手上掃了一眼,輕聲回道:“你先前沒看到,我可是看了個真切,那雙角蛟路過我身邊的時候,我發現它頸椎處的鱗片有些破損,許是受過傷還沒好。那黑婆娘應該也是發現了這個弱點,才能夠破開雙角蛟的防禦,將它絞殺。”
錢萬能翻了個白眼,叫苦道:“我的秦大少爺哎,你摸摸咱倆的脖子,有雙角蛟那般的堅硬嗎。況且就那黑婆娘一人就如此難對付,再加上三個,我們在這裡恐怕是凶多吉少。”
“錢兄,你來這裡是有任務在身,不如你先走吧,不必陪我留在這裡。”秦少炎突然說道。
“呵,我要是走了,等我回來,你和地上那隻蛤蟆,還有小鳥,都不知道埋在哪裡了。”錢萬能表面滿臉仗義的說道,心中直嘀咕:“本來以為這次就我一個人就夠了,看這情形,這個介面的水深得很,不拉上你我心裡沒底啊。”
秦少炎點頭,認真道:“錢兄對不起,我以前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只為利益的小人,沒想到今日你卻令我刮目相看。”
錢萬能被秦少炎這麼一說,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道:“那是以前你們不瞭解我,其實我也...”
“哎,胖子炸了,胖子你要炸了。”就在這時,一個清脆的聲音響起,甚是急切。
錢萬能聞言轉頭,對著渾身毛髮炸起的青女怒道:“你說誰炸了,我看你現在的樣子才是炸了。”
青女顧不得疼痛,抬起一隻翅膀指著錢萬能的頭頂,連聲道:“看你頭上,看你頭上。”
錢萬能依言望去,頓時嚇得面色大變,原來頭上漂浮著的那幾件寶物中,有一件的表面出現了大片裂痕。可以看到其中狂暴的能量在急劇的湧出,原是錢萬能一直分出心神來小心翼翼地控制著寶物內能量的平衡,這才不使得那些寶物一直處於爆開的邊緣。
剛才秦少炎的話擾亂了錢萬能的一些思緒,使得控制寶物爆開那微妙的平衡漸漸被打破,這才產生了現在的局面。
錢萬能顧不得多想,將分出去的心神集中於那件將要爆開的寶物之上,然後牽引著它用力向外擲出。而那寶物飛出的方向正好是先前那名身形虛實變換的黑袍人,那黑袍人暗罵一聲,整個身形迅速化為一團黑霧,裹挾住那寶物再順勢向上一帶。
轟隆!
一陣巨響之後,失去控制的寶物在天上炸裂開來,猛烈的能量餘波四瀉而出,下方的眾人各自尋找到合適的掩體,倒也沒受到多少傷害。
可趴在山坡上向下觀望的陳安,則是氣得對錢萬能這無差別攻擊行為一陣口吐芬芳。
大黃牛的身體雖然被摩羅界的天道削得只有一隻大狗大小,但是肉身強度和重量倒是不受影響,它趴在地上,任憑餘波襲來,自身紋絲不動。
而陳安卻不比大黃牛,他趴的位置靠下,餘波襲來的時候,直將他吹得滾下了山坡,慌忙中拔出來的雜草都不知道有多少根。
雖然一人一牛並未受到法寶自爆餘波的實質性傷害,但餘波將山坡上那可供遮掩的樹木與雜草給吹得七零八落,這樣一來,陳安和大黃牛就暴露在了眾人的視野中。
自爆的餘波平息,大黃牛向下望去,只見原本分在四方站立的四名黑袍人,現在像是合體一般聚集在了一起。而秦少炎那邊,只剩下一個老蛤蟆,其餘二人一鳥都不見了蹤影。
“這麼不經吹?那小鳥和那個瘦瘦的小白臉也就算了,另外一個胖子怎麼也不見了。”大黃牛心生疑惑,瞪起牛眼就向下搜尋而去。
而地面上,老蛤蟆依然肚皮朝天的翻倒在地上,不過卻是被餘波吹得移動了一些位置。這時它的肚皮側一陣抖動,從下方伸出來一隻手。
“哎喲,這隻蛤蟆可真重,我沒被炸死,也快被壓死了。”錢萬能從老蛤蟆的身下爬出,甩了甩胳膊,抱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