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江閣外雖是危機四伏,但在閣內,卻是風平浪靜。在臨江樓內最為神秘的十三層上,任憑閣內弄出天大動靜也不曾出面的白滄海此時正與座中一人相談甚歡。
那人臉帶金色面具,只遮住了上半臉,露出的下半臉則是稜角分明,五官端正,長髮雖雪白,束起之後別有一番雄姿。
眼中看似平和滄桑,卻時有精光乍現,單從外形上會讓人認為是垂垂老柳,但細看氣度卻是挺拔如堅韌勁松。料想年輕時也是一位令人折服的偉男子。
“夏擎天,你不去鎮守你的巖關。大老遠跑到平安城幹嘛?”白滄海渾然無那日擊退龍伯林時穩重超然的高人風範,此時正斜靠著椅子上,一邊用手向口裡扔花生米,一邊向名為夏擎天的金色面具老者問道。
夏擎天依然端坐,從盤子裡捏出兩個花生米放在嘴裡,笑道:“呵,一群只知道扔石子的蠻夷之人而已,何須我時時盯著。”
白滄海聞言直起身體,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的事物,直直地盯著夏擎天,嘖嘖道:“老夏啊,我和你認識了一百多年了,今天才發現你除了在吹氣方面挺厲害之外,吹牛功夫也不錯啊,怎滴?是巨巖族搬不動山了,還是你夏擎天飄了?”
夏擎天斜睨了白滄海一眼,拿起酒壺緩緩地喝完,又看向身側一臉疑惑的白滄海,這才回道:“並非我飄了,也不是那巨巖族沒了氣力,而是我大夏朝人才輩出啊,我這把老骨頭在那也沒什麼用,只好來這平安城遊山玩水了。”
夏擎天說話的語氣雖然頗為無奈,但是臉上帶著的笑意和眼中掩飾不住的自豪與欣喜卻是出賣了他,看得白滄海忍不住想一拳砸在他臉上。
白滄海看著夏擎天滿臉炫耀的模樣,氣笑道:“你這老小子,是來氣我的不是。你夏朝雖是人才濟濟,可我星河宗也是不差,我這裡可有一位...”還未說完,白滄海自覺失言,便不再說下去。
夏擎天詫異地看向白滄海,問道:“你剛才說什麼,還有誰?”
白滄海佯裝咳嗽兩聲,擺手道:“你聽錯了,這裡只有我和你。”
夏擎天見白滄海不願回答,也不在多問,而此時白滄海似是想起了什麼,向夏擎天問道:“巨巖族雖然力大無窮,能舉石搬山,但是腦子卻不大靈光,若不是背後有青丘狐族出謀劃策,恐怕早就被滅了。能讓你安心離開的人,我猜應該是夏軍那個後生,劉超不必說,他們一般不會分別出現在兩個地方。”
說到這,白滄海看向夏擎天,見夏擎天點頭後,便知所猜無誤,自得的笑了笑。復又露出疑惑,喃喃道:“不對,不對,若是以往,只有他二人便也夠了,但現在可不同以往了。”
夏擎天聞言,看向白滄海,嘆然道:“星河宗的耳目果然伸到了我的軍中。”
白滄海含笑不語,又道:“最近巨巖族不知從哪冒出一支熔岩部落,雖然只有百餘人,但是體覆火甲,即使是攻城弩也不可穿。劉超雖猛,但是他的刀卻也只能堪堪留下痕跡而已,並不能對熔岩族產生傷害。”
夏擎天聽聞至此,眼中已是藏不住的笑意,他猛地向口中灌了一壺酒,大聲道:“爽快!”
然後抹了抹鬍鬚上酒漬,對白滄海道:“那熔岩族確實讓我巖關兒郎吃了不小的虧,但是上天眷顧我。在我的軍中藏了一名神將,那位小將雄壯魁梧,手持一杆長槍,尋常熔岩族在他的槍中如紙一般,一捅就破,更不用說那巨巖族。”
白滄海大驚:“真那麼神!你不會是哄騙我的吧!”
夏擎天呵呵笑道:“這個訊息,周福沒有傳出來,所以你們不知道。”
白滄海聞言臉色一變,嘆了一口氣,說道:“周福只是傳一些明面上的訊息,還望你不要為難他。”
夏擎天回道:“我也只是關了他幾天而已,你們星河宗的人在我夏朝放一些耳目,我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觸及底線就好。”
白滄海聞言臉色緩和了一些,點了點頭,問道:“我可以知道他的姓名嗎?”
夏擎天笑道:“你們以後會見面的,他的名字叫做鄧暉。”
就在此時,整個臨江閣突然發生一陣劇烈的晃動,佈置在周邊的結界像是受到了衝擊一般,晃動不已。
白滄海和夏擎天二人的身影瞬間出現在邊界處,夏擎天向邊界的屏障伸出手掌輕按住,表面泛起漣漪的屏障頓時平靜下來。
“這些後生可真行,精神化體狀態下都能鬧出這麼大動靜來。”白滄海感嘆道,同時也在心裡為處於秘境之中的白西西暗自擔憂,雖說白西西身邊那位女子,劍意驚人,就算是他也不敢長久直視這份劍意。但在秘境之中,精神化體的狀態下,不知這份劍意能夠保留幾分。
“怎麼,擔心你家的小娃娃嗎。”夏擎天看到白滄海變換的臉色,直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