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懂啦。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我都聽說了,我現在還在外地,等我回來了,就馬上去找你聊天!哥,我知道你是冤枉的……我相信你!”說到後面,她似乎有點想哭了。
“好啦,我知道了,你先忙工作吧,你哥是什麼人,這點小事情怎麼會處理不了。”
“嗯嗯。你到了哪裡,安頓下來之後,一定要告訴我哦。好啦,我先去忙了。拜拜。”她說完掛了電話。
……
過了竹林,汽車開始爬過了一個又一個的高山,“山路十八彎”都不足以形容這裡崎嶇的山路,曲曲彎彎地伸向遠方,好像一條細長的蛇在爬行,但卻始終只看得見蛇身而看不到蛇頭。如果是平時,我一定會埋怨一下選擇了這樣的路,而今天,似乎更想看到這種狀況,甚至想這樣的曲折再長一點。
山路真的好彎,我眼前只能望出去不到十米的距離,是因為視線被路邊的陡壁遮擋住了,等轉過彎去,剛覺豁然開朗,沒開多久視線又被擋住了。
我回頭向山下望去,只見剛才走過的盤山小路,像是那種“螺絲轉”燒餅似的,大圈套小圈地套了幾十圈。
從山的高處開闊地方往下看,下高速時見到的那些田野,已經變成星羅棋佈的棋盤,那裡的幾頭黑牛儼然已成幾顆小小的黑豆……
我乾脆任性的探出半個頭,讓山間的大風呼呼地吹在身上。
就在這時,突然,我聽到前面傳來一陣轟隆隆的巨響,似乎是發生了猛烈的撞擊或者墜落,響聲十分嚇人。
我忽然又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跟上次聽到那個奇怪的電話一樣。
車子繞過幾個彎,遠遠的,我終於看到了前面正在堵車,車龍似乎挺長的。
我把車停好,下了車,前面幾輛車下來的人也在議論紛紛,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
我的車前面是一輛奧迪車,我點了根菸,慢慢經過的時候,看清了車上有兩個人,男的長得眉目清秀,乾乾淨淨,正在罵罵咧咧、氣急敗壞地罵著什麼;女的很漂亮,面板很白皙,五官精緻,大概二十七八歲的樣子,夕陽的光線與白白的臉蛋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不過,我覺得她的氣色不太好,似乎大病初癒。
我再往前走,旁邊就是深深的懸崖峭壁。
我小心翼翼地穿行在那些堵死的車輛中間,走了大概十分鐘,看到前面的路邊堆滿了石塊,果然,是塌方了。山上滾下來這麼多石塊,真危險,如果剛好砸到過往的車輛,那真是不堪設想。
現場有幾個公路維護員,他們正在忙著清理石塊,這些石塊其實也不是太大,最大塊也只是臉盆那般,只是混合著泥土,所以才擋住了四分之三的路。
有幾個司機在幫忙,剛才的轟轟聲,估計是有人魯莽地把大塊的石頭直接推到懸崖下面去了,所以聽起來才那麼嚇人。
我提出要幫忙,他們都說不用了。
我望著遠處的山崖,只見那車隊已經越來越長,兩邊的車輛堆積在半山間,彎彎曲曲、五顏六色,像兩條綵帶,圍繞著整座山。一陣陽光閃過,讓我覺得有點眩暈。
在盤山公路上堵車,是最煩人的事情,左右動彈不得,而且還很危險。也最考驗人的耐心。
我這時候才看清楚,懸崖另外一側的山林與遠處不同,顯得明朗清晰,輪廓鮮明。前後左右密密麻麻地生長著大大小小品種不一的樹木。有的樹葉子已經掉光了,剩下稀疏光禿的樹枝毅然伸展,硬梆梆的樹幹傲然挺立;有的樹上還殘留著少數幾張頹敗蒼黃的樹葉,遲遲不願離去;有的樹則照樣枝繁葉茂,綠得蒼翠,只是這種綠不像其他季節那樣生機盎然,多了些初冬時節的厚重濃郁;有的樹木葉子紅豔豔地綴滿枝頭,正似一團團開得正旺的花兒……
我乾脆坐在地上,邊抽菸,邊欣賞著眼前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