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純粹的銳金之氣,就如一個長著無數銳利尖刺的鐵粟子,什麼布能夠包得住啊,必定會刺破。
姬長康老先生說用超凡物品去收束,就是相當於用以布包鐵粟子,如何包得住。
隗林以元神感觸,就像是用手去觸鋒刃,又如寒冬摸冰丸,亦如六月握火碳,無論是哪種感覺,都是無法收束和攝拿。
“難怪陰神不但攝拿不了,更是會有潰散的風險。”隗林心中想著:“畢竟陰神本就是陰魂蛻變而來,容易傷根本,而元神就沒有這種風險,聚散由心,亦如水,如霧如雲,元神攝拿不了這劍丸,會被這鋒芒割裂,但是卻也不會受傷。”
他不斷的感受著,以元神融入其中,並決定,以那元神分身在青城山學得的煉劍之術來試著祭煉。
人有五臟,心臟屬火,所以他的三昧真火在心臟之中點燃,而肺臟屬金,自他每天採食朝陽紫氣融入身體內後,肺臟裡面便有肺金之氣孕育。
隨著他的意動,肺臟之中一縷肺金之氣順著氣管,出鼻孔,一縷淡金色的氣鑽入煉爐之中,當與那劍丸接觸的一剎那,並沒有散去,而是慢慢的融入進去。
之前的元神想要融入其中,想要寄託其中,卻如水入油中,無法融入,會被自然的排出來,而這肺金之氣則是可以與那劍丸融合,慢慢融入其中,而本就出於他體內的肺金之氣,是天然的寄託之物,融入劍丸的那一剎那,他知道有機會祭煉了。
於是,他在那一縷肺金之氣在劍丸之中凝結‘雲紋斬神籙’,肺金之氣在那劍丸之中慢慢融入形成一個似‘斬’非斬的字。
再又第二道肺金之氣融入劍丸並彌散開來,形成層層的雲紋,與裡面的那個‘斬’勾連在一起,與整個劍丸融合。
心念動間,元神往其中一注,那劍丸瞬間綻放一片銀光,自煉爐之中鑽出,劃過虛空,並在頭頂的牆壁劃過,那不知什麼材質的合金,在這光芒之下竟是出現一道裂痕,隗林連忙收束,可那劍光卻仍然在虛空裡遊走。
隗林發現自己的元神寄託之下,那劍丸遊走於虛空之靈動是他從未曾體會過的,沒有對比的話就不會知道,原本元神寄託虛空在這一刻就像是人在自由的奔跑,而這一刻則是開上了車。
只一動念便是最大馬車最高速,虛空之中拖出一道銀虹,劃過虛空之時像是風吹過鋒刃時發出的那種劍吟。
這嚇了隗林一跳,只是御使劍丸想要從那煉爐之中出來,停懸在煉爐的上空而已,卻瞬間就到了這一層的頂部,在他反應過來轉彎之後,仍然在那頂上的合金上劃出了一道口子。
如果不是轉彎,還不知道會不會鑽出一個洞來。
“真是劍丸。”姬長康非常的驚喜,脫口而出,對於那道牆壁上的裂痕根本就沒有在意。
“肉眼似之如水銀,念感之如光似芒,御之如虹,銳利莫可抵擋,劍丸之威,無堅不摧!”姬長康老先生驚歎道。
他身後的那些人也一個個熱切的看著虛空之中小幅度跳躍般遊走的劍丸,這不是隗林故意,而是他一時之間無法控制住。
“看來,御劍確實是一個精細活,難怪需要御劍的劍訣,我所會的那個斬字訣,是斬內外神魔的,是增加劍術威力的,而不在於控御劍丸的玄變靈化。這劍丸與元神極相合,同樣聚散由心,如光似芒,想要得心就手,還得多多練習總結出御劍的訣要。”
耳中聽著,姬長康老先生的感覺,隗林也是回應道:“確實是劍丸,在古代,這樣的一枚劍丸,如果沒有百十年根本就無法煉出來。”
“現在可也不容易,我們整個團隊研發了十多年,也才堪堪煉出三枚而已,除了你之外,還不知道有沒有人能夠用,恐怕到頭來,也只是可觀而不可用之物。”姬長康身後一人突然開口說道。
“唉,少聰,既然已經研發出來了,那又怎麼會沒用的,更何況,現在隗首席不是能用嗎?”姬長康說道,隗林只是看了一眼那個人,聽到姬長康老先生的話,倒是覺得這位老先生性格大氣。
隗林並沒有去管這個少聰說的話,而是嘗試著控制這個劍丸,讓它收去鋒芒,慢慢的,他讓自己的元神控制更加細微。
他覺得這劍丸就像是極度敏感的人,稍稍一撩撥便能夠它躁動起來,鋒芒四散。
他需要從那種能夠進入那種時刻感應,卻又不使之躁動的狀態。
那劍丸上的鋒芒開始縮小,但是到了一定的時候,那鋒芒再也無法收斂,他知道,如果就這個樣子收回自己的肺中,一定會將自己的肺給割破。
他心中一動,沉入那種入定的狀態,然後就看到那在虛空之中不斷跳動的劍丸慢慢的平靜下來,並且收斂了所有的鋒芒,形成了一團水銀般的東西。
旁邊的人都知道隗林正在試著控制這劍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