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睿頂著煩悶,接見了程光允。
大老遠就聽到了他沉重的腳步聲,引得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後還是誠惶誠恐地拜了程閣老。
“程閣老,請坐。”
程光允脾氣很衝,喜歡拿下巴對人。再加上身體又豐肥,更感到他盛氣凌人,傲慢無禮。他喘氣發出的鼻音,離他三尺,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多謝。”
裴緒一個人端茶進來,先奉給程光允,再給太子。
“程閣老,這是新進紫筍,您快嚐嚐。今年初摘的尖,殿下特備了給您。”
程光允沒抬茶托,只開啟茶蓋,聞了聞,看了看。“碧波清澈,茶葉鮮亮,氣清味正。嗯,不錯。”
太子心裡十分不好受,更難受的是沒法發作。於是磨著性子的向他低頭。
趙睿訕訕笑道:“您先看看好不好,若是不好,我便再教人去做。”
程光允臉色緩和點,“謝謝。”
“您不知道,程閣老還是位茶道高手,他烹的茶比我強十倍。”
太子趙睿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要親自去看火候,原來是早知道啊。“怪不得,程閣老有風貌秀過常人。”
程光允也看出他們一唱一和的諂媚相了,“太子謬讚了。”算是露個笑臉,“這茶比上回用心多了。”
“跟您究習了三五回,茶道精進了許多,還是您教導有方啊。”裴緒笑道。
程光允看他順服,就說:“論茶,弘徽算是已經教出來了,可以獨當一面了。”
“不敢,不敢,我只是學個皮毛罷了,高妙之處還是不通。”
他的話一個勁委婉,就怕他不高興了。
趙睿也說:“程閣老是大家,只奢望能多教教晚輩。”話裡違心,心中更五味雜陳。
都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沒法繼續得寸進尺了。
程光允見論茶也沒什麼好說了,直言:“臣來東宮,為的是郭明達謀逆案。”他稍稍收斂了,挺直了身板。
總算奔了正題,裴緒和趙睿都鬆了口氣。
“閣老請說。”趙睿竊喜不已,他正愁沒個算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