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睿訕訕笑道:“您先看看好不好,若是不好,我便再教人去做。”
程光允臉色緩和點,“謝謝。”
“您不知道,程閣老還是位茶道高手,他烹的茶比我強十倍。”
太子趙睿恍然大悟,怪不得他要親自去看火候,原來是早知道啊。“怪不得,程閣老有風貌秀過常人。”
程光允也看出他們一唱一和的諂媚相了,“太子謬讚了。”算是露個笑臉,“這茶比上回用心多了。”
“跟您究習了三五回,茶道精進了許多,還是您教導有方啊。”裴緒笑道。
程光允看他順服,就說:“論茶,弘徽算是已經教出來了,可以獨當一面了。”
“不敢,不敢,我只是學個皮毛罷了,高妙之處還是不通。”
他的話一個勁委婉,就怕他不高興了。
趙睿也說:“程閣老是大家,只奢望能多教教晚輩。”話裡違心,心中更五味雜陳。
都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沒法繼續得寸進尺了。
程光允見論茶也沒什麼好說了,直言:“臣來東宮,為的是郭明達謀逆案。”他稍稍收斂了,挺直了身板。
總算奔了正題,裴緒和趙睿都鬆了口氣。
“閣老請說。”趙睿竊喜不已,他正愁沒個算計呢。
“大理寺審案問題現在大理寺正上,大理正是主審案人,出現換囚犯的事,歸罪的第一個就該是他。寺正以上的大理寺卿、大理少卿暫且不提,先說六個大理寺丞,他們六個都畫押,才能行令。我看應是這樣,有的是被買通了,有的是忙於他事無法查實情,有的是看前面已定順水推舟。”
裴緒輕輕提醒道:“說的有理,只是六個人要都停職,大理寺只怕會亂了套。”
“這個不難,逐個拿了盤問,礙不到事。”
“依眼下的情況看,刑部是無事的,大理寺甚至也可以緩緩。”
趙睿問:“哦?”
裴緒忙說:“莫非是要究問戶部?”
“對頭。他郭明達一個戶部員外郎,官秩從六品上,幾年的俸祿都未必能付他的人命錢,他又哪來的現錢給李順德呢?”
裴緒還得繼續問:“可若說,郭寶義出這個錢,也不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