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也懂音律,她會吹簫。只是她的簫聲太過悲慼,好像是離人的嗚咽。而若是吹出那樣的聲音,恐怕沒人不說她是晦氣人吧。
前世她把一切的情感都寄託在畫上,無論心裡多怨多恨,畫出來的永遠是春和景明。
她住的淑景院、麗景殿,皆是有著美好意蘊的房舍。
“昭兒,墨跡未乾,怎麼就急著收起來?給我看看。”他仔細掂量著畫上的雙雁,“淡雅明麗的景象,出水芙蓉,忠貞的大雁。”
她只是莞爾一笑,應付過去了。
而趙睿沒放過她,“不過大雁配芙蓉,這樣的景象在畫中倒是少見。你是如何想到的?”
“那日妾在太液池邊賞芙蓉花之際,抬頭遇上了大雁雙飛,覺得這景溫暖又美好,所以回去拿筆便畫了。”她搪塞道。
“應景,現在正是大雁南歸之時,水畔的芙蓉花也盛開了。不如隨朕去太液池賞景吧。”趙睿很是親和地笑道。
那時候的她,那麼單純。趙睿一個神情的眼神就能將她迷惑。
芙蓉花很美,在晚風的吹拂下,好像含情脈脈的美人。
“周昭容見識淺薄,即使有些才情也不過爾爾。她的品行、才德、家世無一比得上你,之前給她機會教養康成,可她卻只會放縱孩子,甚至還出言犯上。”
“妾知道如何教導康成,只是孩子還是和生母親些。昭容又那麼思念孩子,把孩子交給她,想來她也不會做出格的事。”
黃昏的夕陽暖雲融為一體,而秋水畔立著的是兩個形同陌路的人。
趙睿凝重地說:“皇后,中宮之主,乃是國母。撫養妃嬪之子是天經地義的事,無需再向朕說了。”
“昭容她,”菀昭卻仍不死心,“她向妾哭訴母子分離,妾於心不忍。”
斜暉下,她好像離群雁。
趙睿面無表情地道:“不必再說了。繼續往前走吧。”
她看向手上的鐲子,猶如腕上戴著芙蓉花。
芙蓉生在秋江上,不向東風怨未開。
兩人漫步池邊,菀昭一言不發的跟著皇帝。
“那天朕在麗景殿外聽到了簫聲,是你在吹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