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婉凝出了身冷汗,哪怕她不是長主,也是宮中的貴人。加之她覺著面熟,那十有八九就是長主本人了。
婉凝忙拜到在地,“多謝長主賜名。”
她只淡淡地說:“平身。”長主又道:“蕙質蘭心的人不少,但能有惜花之情卻是難得。”
婉凝說:“長主謬讚。一直照顧花草,所以便懂如何養花護花。”
“你沒聽毓兒的話,而自作主張。能有這份情,我是讚佩的。其實我素來不愛花草,鮮少去命人折花插瓶,只因今兒是花朝才命人去折。”她淡淡地說。
“令長主失望是我的不是。”婉凝低頭認罪。
長主卻說:“不,你不用折了。你手上的花便好了。”
婉凝說:“是,謝長主。”
“婉凝,寓意溫柔美好。”長主只是微微一笑,卻那樣和靜可親。
婉凝鎖眉道:“惟恐衝撞了長主名諱。”
太華帝姬名柔儀,生母是先帝裴後,是除聖上、皇后外最尊貴的人了。婉凝身份低微,斷不敢造次。
柔儀說:“古來姓名相同者那麼多,更何況名又不同。無事。”
“知道了。”
柔儀從容問:“你家鄉在哪?”
婉凝低頭說:“巴州。”
巴州離長安路途遙遠,又是所放的貶謫之地。
“嗯,相隔千里,思念父母吧。”她說。
“甚為想念。”婉凝沉重地說。
柔儀嘆息道:“我也在懷念,你還能等團聚之日,但我父母已去,再見已是陰陽相隔了。”
“長主莫傷心,您還有兄弟姊妹,諸位宗親。”婉凝安慰道。
柔儀也不知是在感嘆,還是在傷懷。
只輕輕“噯”到,“你日後不必侍弄花草了,入殿伺候吧。”
就這樣她進了玉照殿內伺候。
相比傳言中宮牆裡四方天,規矩大。玉照殿卻沒那樣的繁文縟節,長主的性子雖淡淡的,但亦是和順的。在她身邊待久了,愈發覺得她滿腹經綸,才華堪比士大夫。
有日婉凝問她,“長主比起香脂為何更愛緗帙?活脫脫像個教書夫子。”
她嫵媚一笑,“不為什麼,但因我是長主。希望有朝一日能像平陽公主那樣文韜武略,為父兄分憂。”
“長主是久居深宮之人,怎麼想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