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五更起,天色陰沉沉的,不久落雨,外邊是一片蕭肅。
菀昭還沒梳妝,便見丫頭莽撞進來。
湘蘭道:“姑娘正梳頭呢,怎麼這會兒進來?太沒規矩了。”
透過鏡子,菀昭見是個十一二歲的小女孩,便說:“有什麼事?”
丫頭亂通通的說了遍。
那金家人不知怎麼就跑進了怡園,還進到了內院裡,並揪著她不放。“姓金的說要和傅姑娘打官司,還說要讓府裡拿出一千兩白銀才肯罷休。”
菀昭顰眉,“有這樣的事?”
“人正扣在屋子裡。”
她不禁拍案,“門子怎麼不稟報一聲,就擅自把人放進來了。”
青天白日,一夥人就大搖大擺地到怡園來抓人了。當中若無人裡應外合,她才不會信呢。
湘蘭默不作聲。
那丫頭嗚咽地說:“是,是從後門進來的,家丁本想阻攔他們,但他們以傅姑娘為要挾。”
菀昭問:“你在院裡如何知道他們從後門進來的?”
“不,那時候我在打水,傅姑娘住的地方沒水井,就只能到後門附近的古井打水了。當時我看見有個婆子把一堆人放進來,那群人直奔傅姑娘的住處去了。”
真是千防萬防家賊難防!菀昭氣結心間,“後門,好啊,是哪個給他們放進來的?”
湘蘭小聲道:“杜二媳婦管門鑰匙,其他人是沒有的。”
杜二媳婦是若兒的媽,算是菀昭下人中知根知底的了。她們母女平日也沒到過傅庭蘭的地方,如何會知道金家和傅庭蘭的關係?
菀昭道:“你先悄悄的去探探虛實,仔細別驚擾了旁人。”
“這事要不要先和老太太知會一聲?”
“老太太是古稀老人了,有個三長兩短的你我都擔負不起。再說了,金家只是市井小人,老太太則是越國夫人,地位懸殊。不必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去驚擾老人家。這件事最好連琳琅也別告訴,免得傳到老太太耳朵裡,令她憂心。”
“姑娘說的是,我只問過杜二媳婦就回來。”湘蘭會意出去。
丫頭哭哭啼啼地問:“姑娘,您說該怎麼辦?”
“芸兒,”
芸兒掀簾進來,頷首道:“姑娘,什麼事?”
“請客人們到養怡堂。”
“可養怡堂是怡園正房,非貴賓不得進。”
菀昭淡淡笑道:“他們是傅姑娘的客人,就是我的客人。對客人自該以禮相待了。”
芸兒問:“您要親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