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書就不同了,他成了位流外官,哪怕這是個微不足道的銜。楊素都對裴緒心懷感激。
“楊典書,小山那數目對嗎?”
摞成山似的書,難為他們要一本本清點。
“不對,少了,少了卷《春秋繁露》。”
忙得暈頭轉向是時常的事,不光底下的人,連裴緒這個剛升了學士的也累得氣喘吁吁。其實他本不必來崇文館遭這個罪,但他還是來了,並把事情理的井井有條。
“唉,去了哪了?”
裴緒總能發現些別的,“門是虛掩著的,有人進來了?”
信步走出個容止不凡的男子。
“是我。”他又問:“這卷書是我在地上撿的,應該是你們的小山堆裡的。”
他把那捲書遞給了楊素,“正是少的那捲。”
楊素當時茫茫然,他並不知道那個紫衣男子是誰,只能從他的衣服的顏色辨出那是個尊貴的人。
裴緒似是家常閒聊,“殿下,您怎麼來了?”
“我正要問你,怎麼把藏書閣搞得亂七八糟?”
楊素初次見皇太子趙睿時,可用驚慌失措形容。他笨拙的拱手,“拜見殿下。”
“免禮吧。”
趙睿沒看他,而是朝趴在書堆上的裴緒去了。“怎麼連你也典書了?”
裴緒也沒看太子,目不轉睛地盯著書,一卷卷的翻著。“閒極無聊就來這挑幾本書看。”
“你倒是輕巧了,我卻忙了。”
他順口問:“嗯?”
“爹要去洛陽,說要我監國。”
裴緒適才放下書,站直了,端正地笑道:“這是正事啊。”
他的神情和往日大相徑庭,楊素還是頭次見到他那麼肅穆。
“那麼多宰輔、閣老,也許我這太子只需要問他們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