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對,不對。”他抓筷子比劃比劃,“突然送東西給個女兒,常人不會收,人家是朱門繡戶的千金,更明事理不是嗎?”
“太子的賞賜,也不受嗎?”
裴緒笑道:“無功受祿,災也。何以克當?”
太子被他的話堵住了嘴,“唉,倒也沒錯。不過你竟說我的賞賜是災禍,真是忒壞了。”
“僅僅是引前人的話,切勿多心。”裴緒邊吃邊說。
“噯,她沒那個心,馮堅卻四處奔走迫不及待啊。”
趙睿拿筷子夾了一點菜,簡單嚐了味。
“馮尚書大概希望自己侄兒高嫁吧。”裴緒咕嘟咕嘟喝下茶。
趙睿被他狼吞虎嚥的吃相嚇到了,“以前也沒見你這麼飢不擇食,最近和餓鬼似的,次次如此。”
“沒辦法,”裴緒搖了搖頭,“唉。”
“突然又唉聲嘆氣的?”
臉變得快,令人捉摸不透。
“蕭韶和我說,我財運好,可這些年沒攢下幾個子兒,估計婚事耗的錢都出不起。”裴緒哭喪著臉。
趙睿忍不住笑了,“不對吧,都說裴尚書家富。從你嘴裡說出的話,卻像是入不敷出啊。”
“有錢也不是我掙的,自己掙的那才是真體面。我只是個五品官,兩三年攢下來的錢,也沒多少。現在手中的錢只能剛應付婚事,日後只怕要捉襟見肘了。”裴緒苦笑。
“自己掙來的才是真體面,是個男兒都該說出這樣的話。我敬你是條漢子。”趙睿讓人上酒,“爽快人,這杯酒我敬你。”
“不了,臣身份微賤,受不起。”裴緒不敢接下他的酒,“該是臣下給您敬酒才對。您請。”他倒酒給趙睿。
趙睿微笑,“剛有點男子氣概,瞬間就沒了。”
“臣不敢造次。”
他眼如秋波似的,笑盈盈地嚼著菜。
“噯,你到底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呃這,這,”裴緒踟躕不決,“說了怕您訓我,我還是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