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說:“向我問卦的人多了,不差姑娘一個。”
“嘁,在我背後裝神弄鬼兒,我還不稀得聽呢。”裴緒笑啐。“到前面水榭菀昭沉思,這裴緒比她還熟怡園,其中定有話可雲。
白石玉階下,波光粼粼,湖水瀾依。水榭中望見結為一體的蓮葉,綠意蔥蘢的將湖水染碧色。而水榭恍若飛來,凌駕在白岸之上,亦甚為相稱,毫不出格。
風滿飛榭,涼絲絲但不覺冷,如養怡之名,格外怡人。
“這離堂屋遠,請不了二位吃茶。”菀昭
本就是私下見面,不便左右跟著,這會兒更找不來人了。
“無妨,剛險些被用罈子來灌,現下多喝更不好,不如看看遠景。”裴緒臉上神色寡淡,彷彿追憶流年。
蕭韶似不經意提起,“舍人過去來過怡園?”
“住過些時日,後來也就沒來過幾回了。”
早聽過他在怡園待過,不想竟還是常客。
“這水榭原不是初建園時修的,而是後來在原亭基礎上改建的。”裴緒不提緣由,而只說這裡的來歷。
菀昭在這也不過三五年光景,又逢來的時日不好,故對那些上了年頭的房舍不熟悉。“改建的?”
抬頭望去,浮雕彩繪盡收眼底。
“這裡原沒有畫,是因朱漆已落,加之又是梁前便有的東西。內史令便親自繪了幾兩面,其餘的為他兩位友人所作。”
四面上春蘭、夏荷、秋菊、冬梅,各有所美,用其代表時令再適宜不過了。
“畫得真好,筆墨皆有風采。”蕭韶由衷讚歎。
裴緒說:“你們不知道,這在早些年破敗的很,裡面結了蛛絲兒。”
“小榭以前作什麼?”菀昭好奇地問。
“傳說是王侯遊幸的園林,不過時移世易,早就找不到先前的模樣了。好比寰塢、衡園都湮滅不見,空有後人餘恨罷了。”
寰塢、衡園都曾是韓氏處所,怡園也是。
後人不過鋪究前史,弔古傷今,自悲慟命薄運衰。
“興替多傷懷,百年換了幾代,誰知道日後如何瓦解冰消。”她痛惜前幾年更迭的變故。
“那可不一定。”蕭韶搶話,“古語云死生有命,富貴在天。又有人定勝天之說。可見人命非全已定下,既無定,那麼能變。”他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