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鑰匙間碰撞作響。
何仕英笑著,“看不出來你長大了,不是當初那個黏人的小孩了。”他發動車子。
他沉下臉,嚴肅地盯著他。
“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她怎麼死的?”
“暴雨中,我母親被害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味地逃離。我在雨裡奔波了一夜,卻一直殘留著她最後的慘叫。”何舒邦低沉地說,“很久以前的事了。許多細節,我也不願意想起來了。”
“嗯,”他不再問了。
他換個話題,打起了親情牌。“老爺子向我問起你,最近怎麼樣?我說,你一切都好,其他的更是什麼也沒說。你作為他的小兒子,適當去看看自己親爹怎麼樣吧。”
“不,我想靜靜,最近不會去彥博苑。”
“也好,免得被某些人說三道四。”
平日最會說話的人也語塞了,“我一直想問你,那天發生了,你才那麼尖叫。”
何舒邦清澈的天藍色眼眸霎時黯然。
“潮溼陰暗的樹林在嚎叫,它將我包圍起來。我感覺到,我感覺到,噩夢在吞噬我。”
“是被暴風雨驚嚇的鳥?還是被蹂躪的樹葉?”
“不,是從四面八方而來的,絕望的怒吼。”
“你被暴風雨嚇傻了?”
“沒有,我從來不會怕電閃雷鳴。”
“那你暈倒了?”
“不,我在雨中不停地奔跑,後來被人發現了。人販子要把我賣到國外去,和一群孩子一起。”
“你逃跑了?”
“沒能,第二天,我被哭聲吵醒了。我很幸運,因為警察的出現,人販子跑了,丟下一群殘破的孩子。”
“你的哭聲呢?”
“我沒哭,不知所措的望著四周,誰知道發生了什麼呢。”何舒邦不耐煩地回答這個問題。
“去雨華灣吧。”何仕英不再問了。